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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還有二百米吧?」冷峻說。
陳思雨心說奇怪,他怎麼知道還有二百米的。
但大姑娘帶男人,還是個軍裝男人回院子,大媽們肯定會問東問西嚼舌根的,能不帶就不帶吧。
「天那麼亮,沒事的,我自己就回去了,再見!」她說完,轉身進了巷子。
冷峻提著瓶子轉身,走了不幾步,正好迎上何新松。
何新松比冷峻更不好意思,摸頭解釋:「我不是來監視你的,主要剛才街上聯防隊的大喊大叫,在四處抓人,我擔心你才來的。」
目前的形勢就是,只要不是親兄妹,他們這種身份,跟陌生女同志見面,必須得有個人陪著的,何新松今天算是放了冷峻一馬,明明該陪著他的,但沒有陪。
可偏偏也是他,製造了一樁冤假錯案。
冷峻恨不能掐死發小,但最終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走吧。」
如果不是因為何新松,他就發現不了,這世界上,還有那麼一個可愛靈動的女孩子嘛。
何新松看他提了瓶飲料,說:「你提瓶飲料幹嘛,給我買的?」
冷峻一看手裡,他給軒昂買的飲料還自己提著呢。
得,倆人原路折返,回去送飲料!
……
剛進巷子不遠,陳思雨就看到軒昂蹲在院子裡,正在打著扇子,搧著一個濕噠噠的蜂窩煤爐子,郭大媽和徐大媽一邊一個,正在責備他。
「你個傻小子,一雙手是好手,會彈琴會生火,還會糊爐子,可腳咋就那麼欠呢,蜂窩煤爐子啊,吃喝全靠它,一腳,你就給踢壞了。」郭大媽說。
徐大媽正在拿手試,試完搖頭:「這爐子今兒幹不了,一會兒你姐回來,讓她先借我家的爐子使吧,你個毛手毛腳的。」
陳思雨遠遠笑問:「徐大媽,咋了,我弟把爐子踢壞了?」
「可不嘛,毛手毛腳,一腳踢了個倒膛,你今天晚上用我家的吧。」徐大媽說完,伸手摸了摸,感慨說:「軒昂這雙手可真巧,上窄下寬倒膛火,這爐子要乾巴了,准旺。」
陳思雨先到鍋爐房,沒找著張寡婦,再退出來,到她屋裡一趟,也沒找著。
出來到枯井畔,可算找著了,她一個人縮在井台旁,正在顫危危的發抖。
看陳思雨來了,哭著就來抱:「天爺喲,我以為你被抓了呢。」
「嫂子,就算公安局審案子,想要定罪還得你認同,簽字,咱是賣金子了,但那金子是我家軒昂的合法物品,咱又沒有做錯,你怕個啥?」陳思雨問。
張寡婦拍手說:「但我二哥被抓了呀,你說咋辦。」
在六十年代,人均工資二十元的十代,一個能靠倒賣公家的肉,賺到幾千上萬塊的屠夫,膽子卻那么小,要說他原來沒被抓,那是運氣好,他被抓才是必然的。
陳思雨還能咋辦,涼拌!
本來她還可以從容找住處的,可就因為張二哥,她現在不得不立刻搬家了。
倆人正聊著呢,突然有人於身後喊:「陳思雨。」
張寡婦抬頭一看:「完了,思雨,是韋二,他聽見咱們說的話了。」
韋二可是流氓,聽見她們說的話,該不會去告發她們吧。
陳思雨一看韋二來了,推張寡婦:「你回鍋爐房去,不要再出來了。」
張寡婦看韋二笑的賊陰陰的,怕他會對陳思雨不利,又要來昏招了:「思雨你走,韋二我來對付,我……我今兒跟他拼了。」
「嫂子!」陳思雨厲吼:「要不想再給我添麻煩,你就麻溜兒的回鍋爐房,閉緊你的嘴巴,哪怕公安來,只要回答不知道三個字就好,然後好好照顧燕燕就行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
「今兒的事情可大著呢,你咋解決呀?」張寡婦問。
陳思雨深吸一口氣,狠心說:「你給我惹了一攤大簍子,你管我咋解決,快走!」
比敵人更可怕的是豬隊友。
聯防隊的好辦,哪怕他們找來了,陳思雨只要打死不認,他們沒證據,就拿她沒辦法。
可韋二要站出去當人證,陳思雨就跑不脫了。
所以本來她可以躲開韋二的,但現在不得不跟韋二硬剛了。
張寡婦倒是知道陳思雨的手段,想當初一石二鳥對付老毛頭和王大炮,就是她乾的。
這丫頭人雖小,膽兒倒是大的。
她想了想,說:「思雨,就算公安來,你放心,嬸子咬緊牙關,不會招你的。」
「快回去吧,你二哥已經沒救了,但咱們得自救,你看我的就好。」陳思雨說。
她這就準備要跟韋二正式交鋒了。
雖然都是男人,但像方小海,虞永健那種年青人,雖然表面流里流氣,不過本性並不壞,尤其面對女孩子的時候,女孩子可以拿皮帶抽他們,打他們,但他們不會還手,因為那叫好男不跟女斗,他們要的是女孩子心甘情願,臣服於他們的魅力,坐他們的自行車后座兒。
韋二就不一樣了,他跟王大炮一樣,是喜歡上下其手的。
喜歡揩油,又膽小如鼠,總耍些陰招。
這種,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流氓!
「幹嘛?」陳思雨冷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