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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陳思雨拍燕燕的臉:「哥哥給的雞蛋糕雖然好吃,但萬一哥哥是人拐子可就麻煩了,以後姐姐有錢了給你買,不能再吃哥哥的。」
燕燕把完整的雞蛋糕遞給陳思雨:「我沒吃喔。」也沒有提陳思雨一個字!
「快去看看你弟吧,被那幫混混們嚇壞了,這都一周了,除了打水上廁所才出來一下,其餘時間不是彈琴就是睡覺,有一個混混作勢要搗,膽小的軒昂直接給嚇暈,口吐白沫了。」張寡婦又說。
陳思雨大驚,心說不是吧,軒昂可是一手造就了毛家冤案的人,居然被幫混混給嚇住了。
她更傾向於是自己一周沒回來,臭弟弟以為她不要他了,傷心哭的。
「軒昂你看這是啥?」陳思雨敲門:「申城茉莉牌香皂,美加淨洗頭膏,咱倆上公共澡堂好好泡個澡去,我還給你帶了……」
門應聲而開,窗戶關著,屋了里悶熱,臭烘烘。
「噠噠,小內褲,漂亮吧,帶鬆緊邊兒的。」陳思雨拿出了重磅武器。
陳軒昂一愣:「你們發工資了,你有票了?」
「還沒有,內褲是拿舊演出服裁的,香皂沐浴露是團里的角兒們看我勤快,送我的。」陳思雨報帳:「你的錢目前還剩一百三,我沒動過。」
臭弟弟有點羞澀的手按上琴,垂眸說:「咱的錢在你手裡就是你的,你隨便花,你要不花,我就把它丟給狗。」跟姐姐學的,治矯情。
又說:「聽一下我彈的吧,《北風吹》。」
臭小子說著就開始彈了,電子琴自然彈不出鋼琴的優美動聽,但才一周時間,他不用看譜,只憑自己聽過的記憶,一首《北風吹》,一個音節都沒彈錯。
陳思雨已經收拾好了換洗衣服,使勁鼓掌:「我家軒昂真棒!」又說:「我渾身餿透了,咱必須去泡個澡,快走。」
……
爽爽兒的,透透兒的洗個澡,回來天都黑透了,倆姐弟才要造飯吃。
軒昂洗澡時還剃了個頭,五官乾淨明亮的好看,蹲蜂窩煤爐子旁,鼓著勁兒的吹著氣,突然有人從門前經過,孩子給嚇的瑟縮,耳朵都豎起來了。
原身惹的那些牛皮蘚目前來說還無法徹底甩脫,陳思雨看弟弟膽小的可憐,遂說:「以後他們要來,你就大大方方讓他們進來,自己躲出去,不用怕,他們都是軍人子弟,乍唬的厲害,但不會動手打小孩子的。」
「大小黃魚,我媽的首飾,他們肯定會逼我上繳的。」陳軒昂語氣淡淡,可說出來的話能嚇死人。
而在猝不及防中,陳思雨最好奇的那個秘密,答案就那麼展現在了她眼前。
軒昂的寶貝到底藏在哪裡,答案在毫無徵兆中出現了。
陳思雨正在炒菜,目光一瞄,嚇的毛髮倒豎:「你把東西放這屋了,還那麼大……」一罐子!
且,就那麼明晃晃的擺著。
床後面豎了個用麻布包著的,小煤氣罐兒大小的大罐子,露出黑色的木頭,上面還用硃筆繪著經文和卍字符,莫名的,讓人一看就覺得渾身不適,後背發涼。
這玩藝兒用現在的話說,叫四舊,而在將來,卻是文物。
陳思雨在將來,在太監博物館裡見過這東西。
此刻,她也恍然大悟,豁然開朗,為什麼毛姆找不到東西了。
老毛頭是個太監,而每一個太監,都有一個裝大寶貝的罐子。
它是用各種名貴木材治成的,裡面裝著防腐化的藥水,藥水中泡著太監身上的另一半,那個大寶貝。
太監生時,罐子隨人走,到他死時,一同下葬。
那東西於太監是命,但平常人覺得它晦氣,沒人會碰它。
毛姆在四處找寶,軒昂卻倒掉老毛頭的大寶貝,把他的大寶貝藏裡面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毛頭整天非打即罵,把軒昂差點欺負死,但他哪能想到,他人生最寶貴的東西,命根子早被軒昂倒掉。
他天天命一樣呵護著的罐子裡,就是軒昂的寶貝!
怪不得書里陳念琴都被驚呆了。
陳思雨說:「這東西原來在鍋爐房,是老毛頭被判刑了才扔出來的?」
軒昂說:「前兩天張寡婦收拾鍋爐房,嫌它噁心,扔給我了,結果正好那幫小將上門,提著就準備去街上燒掉,我裝暈才矇混過關的。」
陳思雨就說嘛,她弟弟可是大反派,咋可能被幾個混混嚇暈。
合著,他裝暈是為了保全自己的財產。
真夠機智的。
「趕緊挖個坑埋起來吧,這麼大剌剌的放著,誰進來都要摸兩把,要萬一來個混蛋,說要燒四舊,上繳文物,你可就啥都沒了。」她說。
軒昂噓氣:「不行,院裡還有人盯著呢。」
這院裡有個王大炮的朋友,名字叫韋二,就是之前王大炮借宿過的那個。
她第一晚上沒回來時,他就借著跟軒昂睡覺的由頭,當著軒昂的面,把這屋子裡每一片磚都挖開刨了一遍。
就現在,每天早晚都盯著門房的。
哪個年代都有壞人,而壞人,就喜歡盯著手無寸鐵的女人和孩子。
形勢所迫,陳思雨必須搬家,否則,那些東西早晚被人拿走,他們姐弟還會因為私藏四舊,把拉到街上去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