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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全場倒抽冷氣的悚然中,一女公安說:「毛姆同志,雖然咱們有女流氓罪,但您是個女同志,也該知道,女性於男性耍流氓是非常罕見的,而萬一發生誣告的情況,你兒子可是要罪加一等的,我勸你冷靜點,想舉報什麼,也請考慮清楚它會給您帶來的危害。」
她最疼愛的小兒子要被發往固原了,你叫毛姆怎麼冷靜。
而就在她去墨水廠的幾天,陳思雨見天兒出去跳舞,那就是個女流氓呀。
她又是慣常上訴苦大會,見的都是市級領導,可沒把區公安局的小嘍嘍們放在眼裡,拍桌子說:「祁局長,打電話把思想委員會,文工團和軍區的領導全叫來,今兒,我非要法辦了陳思雨個女流氓不可。」
別的好說,祁局長頭皮一緊:「找軍區的領導幹嘛?」
幹嘛?
毛姆可是見過的,陳思雨有個四個兜的情哥哥!
她今天非要把那個軍官和陳思雨身上的綠皮子一起歘了不可。
……
軒昂買來的果然是大肥膘,一寸厚,一掌寬,在將來,為健康故,陳思雨只吃橄欖油的,但葷油的風味是別的油所比擬不了的。
這具身體尚且年青,代謝力也強,且罷,敞開吃吧。
沒有肉,她打算拿油渣做一鍋煲仔飯,改善一下伙食。
可毛姆的速度有多快,她才把油化好,把油渣從鍋里盛出來,苗清沖了進來:「思雨呀,趕緊回軍區找你養父吧,你惹了大.麻煩啦。」
陳思雨心說不愧是毛姆,動員力如此之強。
當然,她得表現出慌亂來:「嬸兒,到底出啥事了,我好怕呀?」
「跟我哭有啥用,貪吃貪耍,你就不知道有個罪名叫女流氓?」苗清說。
軒昂排隊去搶煤了,不在家,蓋好爐子,陳思雨深吸一口氣,抱著三本大素描本到了公安局。
不過兩個小時,思想委員會的方主任,文工團的丁主任全來了,還有一群工農兵階級的代表正襟危坐,等著要審案子。
毛姆眼裡迸著火:「個爛尖果兒,今兒我非讓你哭不可。」
方主任皺著眉頭,丁主任也愁眉不展,還有好些個原身有記憶,但陳思雨不認識的人,全緊鎖眉頭,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望著她。
有點遺憾,歌舞團的孫團長沒有來。
當然,那種大領導,就憑陳思雨這種小角色,還驚動不了。
「老實交待,你在外面是怎麼跟男人們一起耍流氓的。」毛姆拍桌子。
女公安語氣緩和得多:「陳思雨,公安局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把你這幾天的行蹤說一下,你有沒有犯錯誤,我們自會調查,判斷,求證!」
陳思雨低頭嘆息,咬牙抿唇,一副認識到了錯誤的樣子,可就在眾人齊齊為她嘆氣時,她突然挺胸膛,說:「我一直非常尊重毛奶奶,所以不管她怎麼侮辱我我都忍了,但這次我不能再忍了,我用了三天三夜,繪出了三場《白毛女》的台本,本來是想展示給她這個,活著的白毛女看的。她可以懷疑我對她的愛,但是,也請先看看我的創作成果,好嗎?」
管他們要不要看,現在需要的是效果展示。
背對著所有人,高舉素描本,隨著她打開,一本共計60頁,它連貫起來,就像電影一樣,是一副連貫的舞台場景,展示完第一冊 還有第二冊,第三冊。
它屬於,把整個《白毛女》的舞蹈場景整體畫了一遍。
從每一個人物的服飾,頭飾,身形站位,再到舞蹈姿勢,臉上的表情,全都栩栩如生。
而當連貫起來播放,它就是一部微縮的,卻又活生生的舞台劇。
現場鴉雀無聲,就連毛姆都不會張嘴了。
這種大體量的台本,在如今,只有老牌的,留過蘇的老編導們會畫。
而在將來,電腦普及了以後,有些編導們就會交給設計公司,只出個大綱,讓他們繪。
只有陳思雨,作為殘疾人,為了不被社會淘汰,才會對自己那麼狠!
內行看門道,丁主任驚呆了:「三天時間就能畫出三場台本來,每場60幀,陳思雨,你這三天壓根沒睡覺吧,你……通宵達旦了!」
外行看熱鬧,方主任對祁局長說:「這孩子特聰明,原來就是太愛玩!」
當她收心不玩兒了,瞧瞧,那就是難得一見的人材!
「不對,她這幾天見天兒在六國飯店跟她四個兜軍裝的情哥哥跳舞,花的還是我閨女胡茵的錢,三天花了六七千塊,你們別被她給騙啦!」毛姆大叫。
但她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荒誕離奇。
丁主任可是個爆脾氣,站起來說:「同志們,我知道毛姆是苦難大眾,是需要我們尊重的人,可陳思雨為了給她省吃省穿,自己都累病了,為了在照顧她的同時還能兼顧工作,熬更守夜畫台本,她還這樣污衊陳思雨,恕我無法與她共情!」
可憐的,無助的,弱小的,忍氣吞聲的女孩低頭,嘆氣。
而本來準備好審一個女流氓的領導們,本來看陳思雨時,一直戴的是有色眼鏡,對她有鄙視,有懷疑,有不屑,但在此刻,慚愧到無顏以對。
啥叫訴苦大會,這才是!
王大炮大吼:「不不,她真吃過我的糖,她就是一女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