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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6:25 作者: 浣若君
「媽呀,別打啦, 小心你手疼。」秀兒喊說。
鄰居們也勸:「兒子犯錯打閨女,毛姆, 沒你這樣兒的。」
再是苦難大眾,值得被尊重,可毛姆用行為讓大家把她厭惡不已。
陳思雨也忍無可忍:「外婆,秀兒總比大炮孝順吧, 既然大炮被抓了,就讓秀兒頂他的工作,去國營商店上班唄,不挺好?」
王秀兒總算開悟了:「咦,對呀,我可以頂我哥的班兒上,我拿了工資可不喝酒,也不給小尖果兒們浪花,我攢了錢,一總兒交給我媽!」
這不是往毛姆的傷口上撒鹽嘛。
怨毒的目光盯著陳思雨,毛姆總覺得這一切跟她脫不了關係,可惜她沒有證據。
拍拍胸膛, 她說:「秀兒, 上思想委員會, 拼了一身剮, 這事我也要翻案!」
作為一把手, 高廠長一般的事不表態的,但此時也站出來了,說:「大娘,您可是咱北城的形象,沒教育好孩子,咱就讓政府教育,大晚上的,算了吧。」
「呸,一幫色鬼,色坯,張寡婦和陳思雨翹翹屁股你們就向著她們,敢污衊我清清白白的兒子,臭不要臉,跟舊社會的地主老財沒兩樣。」毛姆說。
怎麼就無差別攻擊上了呢。
要她不這樣,領導們看在她可憐的份兒上還幫個忙,上公安局說個情。
可她這副樣子,大家連幫她的心都歇下了。
三更半夜的,秀兒背著毛姆走了,老太太可憐的哭聲傳遍了大街小巷。
因為明天要見很多人,所以陳思雨得畫完一整套東西,要徹夜加班。
凌晨三點,陳軒昂正在削鉛筆,突然輕輕一聲嘆息,倒是提醒了陳思雨。
她問:「軒昂,你媽原來有沒有跟你聊過解放前的事?」
陳軒昂搖頭:「沒有,她什麼都沒跟我說過。」
正因為胡茵什麼都沒說過,陳軒昂才特別怕,怕他媽真是個『敵特』。
陳思雨也挺納悶的,因為從她看到的東西推斷,胡茵很可能是一名地下黨員,但按理,既然解放前是地下黨,全面勝利了,她就應該公開自己的身份,但為啥才一聽要被清算,她就吞煙自殺了呢。
按理,一個地下黨員不該那麼懦弱的呀。
這事總歸透著股子蹊蹺。
「毛姆給我看過證據。」陳思雨畫了一筆,又說:「你媽吧,雖然我還不能斷定她是不是一名地下黨員,但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她肯定不是『敵特』。」
她說的很輕巧,但她期待中弟弟的反應可不是現在這樣,他不應該激動,狂喜的嘛,可他居然只是輕輕喔了一聲,就轉身,躺床上去了。
「怎麼,你就不開心,不激動?」陳思雨問。
軒昂聲音依舊悶悶的:「我知道她不是呀,我怕的是毛姆要宣揚證據。」
陳思雨噗嗤一笑:「讓她宣揚吧,宣揚了也無妨。」
陳軒昂打著哈欠問:「為什麼?」
「因為我估計,那只是一份歌詞,一份歌詞而已,她宣揚了又能怎麼樣。」陳思雨再笑。
以為弟弟還會再追問,結果等了半天他也沒吭氣兒。
陳思雨起身一看,就見忙了半夜的臭小子已經倒趴在床上睡著了,他後腦勺有個好大的包,應該是從張寡婦家鑽窗戶往外跑時磕的。
褲.襠也破了,抹布似的內褲露在外面。
他還笑話郭主任的內褲是方便內褲,他自己的上面不也滿是洞洞。
看來得給這小子搞兩條好點的內褲了。
話說,陳思雨18,軒昂12,倆人都不小了,睡一張床不利於軒昂的發育。
而從今天開始,全城的小混混肯定都會知道她家的住址了,想不被他們騷擾,陳思雨就必須給自己換一個,小混混們不敢踏足的地方去住。
而小混混們不敢踏足的地方,那租金肯定也很高吧。
普通文工團員一月15塊,編導翻倍,30元。
得,繼續畫,幹活才有乾淨整潔的房子,和香噴噴的麵包吃。
伏案才睡了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面響起苗清的聲音:「哎呀,可算結束了。」
她昨晚陪張寡婦連夜去做了口供,一大清上的,剛剛回來。
有人問:「案子定性了嗎,老毛頭和張大炮算啥?」
苗清說:「強.奸未遂,老毛頭情節嚴重,張大炮情節輕微。」
「未遂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判刑啦。」人再問。
苗清說:「得判吧,現在流氓罪都要勞改三年,何況強.奸,這下王大炮慘嘍,我聽說勞改犯都是送到北大荒,或者西北戈壁灘上去。」
「我還沒死呢你們就冤枉上我兒子啦?」毛姆一聲吼,中氣十足。
陳思雨正好開門,今兒新鮮了,毛姆居然是自己走回來的,雖然還是一瘸一拐,但她走起路來其實挺利索的,顯然,不止病是裝的,她的腿也是裝的。
多偉大的母愛啊,當兒子被抓,她就能直立行走了。
關門,盤腿往雕花大床上一坐,她先說:「陳思雨,老姆我生於光緒三十年,小時候三姐妹只有一條褲子,一個出門,另兩個就精.溝子躲屋裡捱著,洋人剁小腳我見過,鬼子剖腸肚我也見過,還鄉團我也經歷過,你騙不得我……東西沒賣,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