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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4:47 作者: 少音書
安溪退了幾步, 回到位置上, 冷著臉看著在她面前又哭又叫的人,噁心的同時又不覺有些好笑,她捻著桌上的筆, 不緊不慢地說道:「嬸子, 當初我落難的時候, 怎麼不見你給我說一句好話, 反而是你落井下石最厲害。您那些賭咒的話現在還厲厲再呢!」
「你說什麼來著,是我賤,像我這種不要臉的也就只能配癩子頭那種人渣了是吧!」
六子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給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聲音既清脆又響亮,看來是真的下了死手。
「是嬸子錯了, 是我狗屎蒙心, 我這張臭嘴盡說屁話, 打死你,打死你,要你亂說話。安溪, 看在六子還那么小的份上,你就原諒嬸子這一回行不, 嬸子跟你保證絕對管好這張臭嘴, 以後三水村誰要跟你作對,嬸子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跟他理論出個一二三四來。」
安溪呵笑了一聲,走到櫃檯前整理著藥品, 她拿起一支青黴素晃了晃,目光隨著那晃動著的白色液體上下移動著。
「除了你,三水村還有誰會和我作對。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當初說過,遲早有你割肉的時候。我這個人沒別的什麼優點,就是記仇,別人對我半點不好,我都在心裡記得可清楚了,就等著將來有一天還回去。嬸子,人是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的,你不懂嗎?」
六子嬸瞳孔一縮,她沒想到安溪會這麼絕情,心頭不由真的慌了,她湊上前扯住安溪的手,幹著嗓子哭道:「安溪,就當嬸子給你跪下了還不行嗎?嬸子做錯的事,嬸子一人擔著,你要打要罵我都受著,我家六子他還小,什麼都不知道,求你幫幫忙,可不能在讓他這樣病下去了,會出人命的,我就這一個兒子啊!安溪,你就幫幫嬸子吧!要是六子有什麼好歹,嬸子也不活了,今天就一頭撞死在這衛生所里」
六子嬸越說越激動,語序顛倒混亂,最後直接跪在地上抱著安溪的大腿哀嚎著,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掉。真是驚天動地,這不是她頭一回見識到六子嬸的戰鬥力了。
「嬸子,真是抱歉了,你就算今天真的撞死在這裡,沒辦法還是沒辦法」,安溪硬起心腸硬生生的把腿給拔了出來。
在三水村這些日子,她算是領悟了一個道理。人是不能無條件對別人好的,你就是把心肝毫無保留的全掏出來,也沒人會念著你的好,升米恩斗米仇就是這麼來的。
她原本想著她一個外來人占著衛生所,就該真正辦點事造福村民,可是結果呢,誰念著她的好了,還不如學著黃醫生,袖著雙手清閒過日子,她不給出去,就不會想到要收回來,也省的寒心。
六子嬸怕是要扎在衛生所了,一直跪坐在門邊哭嚎著,有人經過時,就不斷往裡面瞟上幾眼,再問幾聲怎麼了,六子嬸就嚎著她家六子怎麼可憐,她怎麼心痛。安溪被吵地有些頭疼,乾脆從衛生所里走了出去。
裡面除了放了些基礎藥品之外,沒別的東西。藥品是國家財產,這年頭人心再壞,也沒人敢偷公家東西的,安溪不怕丟東西,所以走地沒有一點負擔。
「安溪,你不能走啊,你走了六子怎麼辦哦!我可憐的六子啊!你命怎麼這麼苦。」
安溪頓了一下,「嬸子,也別說我不講情面,我說過了西醫特效藥不是沒有,你要真對六子好,就別不捨得花錢。你心裡什麼想法其實大家都門清,不就是想占我便宜,免費從我這裡拿藥材嗎?你也不想想這世界上哪有不花錢就能治病的好事。」
「以前可以那是因為我傻,不知道人心險惡,現在可不就是被你們逼得不敢傻了嗎?說到底,我還得感謝你呢!要不是你那一手,我也不能看清楚有些人背後的那副嘴臉。」
「鬧吧!都使勁鬧!該怎麼鬧就怎麼鬧!鬧到最後我看誰更難堪!」
安溪輕笑了一聲,逕自走在寒風裡。去她的醫德,她就是看這些人不順眼,當初不讓她好過,現在他們也別想舒坦。
反正六子也只是發病,一時也不會真危及到生命,人家自己當媽的都不想治,她瞎操什麼心。
天大地大,先吃飯了再說。
只是外面真的太冷了,安溪縮了縮脖子,吸了吸鼻子,小跑著往公社食堂跑去。
一路小跑過來,臉被吹地像是得了高原紅,鼻子也是紅彤彤的。
很快就能見到江潮了,安溪把手放在臉上搓著,仰著頭看著外面,滿心期待地等著江潮過來。
「嫂子,你在等我哥嗎?」
江小梅突然出現在安溪身後,安溪嚇了一跳,拍了拍胸脯,「小梅,你要嚇死我不成,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
安溪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江小梅嘿嘿笑了幾聲。「嫂子,你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腰有點疼,小腹和大腿根有點酸,除了這些地方,其他地方都沒問題,只是她不可能和江小梅說實話,不然她昨天和江潮做的那些事可不就都知道了嗎?她還要不要臉了。
「沒有啊!怎麼了?」安溪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事突然問她身體好不好做什麼。
江小梅忙一陣猛搖頭說沒什麼。
「小梅,你哥今天早上沒說什麼吧!」安溪試探地問道。
江小梅笑嘻嘻地回道:「沒說什麼呀!只是說你昨晚太累了,起不來床。」
什麼叫太累了,起不來床。
大晚上睡覺能怎麼累,除了做夫妻間要做的事情。
安溪的臉瞬間爆紅一片,她說江小梅今天看她怎麼這麼不對勁,原來江潮早就把她出賣了。完了,以後都沒臉見人了,她估計她遲早得被江潮氣死。
江小梅只和她說了兩三句話,就被人叫走了,安溪心頭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她一個人待在門邊,陸陸續續地有人往這邊走著。安溪把臉貼在門上,恨恨地撕著上面已經褪色了的門神。
混蛋江潮,回來看她怎麼收拾他。
外頭風又烈了幾度,寒風呼嘯著,夾雜著絲絲的冷雨和冰粒子,安溪穿地厚實,但濕冷還是滲透到人骨子裡去的。
「哥,門邊站著的不是你家小媳婦嗎?」狗蛋呲牙說道。
江潮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一下就把狗蛋和石頭甩到了身後,兩人和他的距離越拉越遠,最後他們看到前面的身影幾乎是跑步前進的。
靠近門邊的時候,江潮的速度慢了下來,他小心地靠近安溪身邊。
「安安,做什麼呢?」江潮站在她背後,小聲問道。
要不是這食堂里來來往往全是人,江潮早就把人抱在懷裡了。冰冷的空氣灌進肺葉里,帶著她發尖淡淡的冷香,江潮忍不住又吸了幾口冷氣。
耳邊吹來一陣熱風,安溪面上一喜,不過在轉頭的時候卻成了自認為很嚴肅的表情。
不能讓江潮太得意,昨晚欺負她那麼慘,她還沒跟他算帳,還有今天早上的事。
首先得教他體會一下亂說話是要付出代價的真正含義。
小丫頭圓鼓著眼睛,強裝嚴肅的樣子有些好玩,江潮憋著笑,摸了摸她的腦袋很配合地道:「安安,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剛剛還好好的,見到你就不開心了,只想咬死你」,安溪咬著牙,心裡琢磨著怎麼整治他。
回去罰跪搓衣板吧!
江潮眼角微挑,把人帶到旁邊的角落裡,趁著周圍沒人的時候,湊到她耳旁輕呵了一口氣,「晚上脫了衣服,隨你怎麼咬,想咬哪裡我都沒意見。」
唔!江潮又犯規,安溪覺得自己腿有些軟。誰能把那個正經嚴肅的江潮的還給她,她快要不認識眼前這個渾身都散發著騷氣的男人了。
江潮是個大悶騷,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安溪在他胸口處打了一拳,發泄著心中的氣悶。比誰更無恥,她是真的比不過他。
江潮把她的拳頭裹在手心,悶笑出聲。
「江潮,人跑哪去了,你過來把今年的工分給大家規整一下,看有沒有差錯的地方」,食堂里傳來了江大友的響亮的聲音。
「知道了,馬上來」,江潮應了一聲,他低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安溪唇下壓了一個吻,然後在她耳旁低低地說道:「安安,我先過去了。」
安溪捂著嘴,眼角漫著一層濕意。在外面冷了一會,才進了食堂。
才剛進門,就碰上了江翠翠。現在想想,安溪已經好多天沒見到她了,江翠翠看到她時,臉一下白了下去,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
不過很快,她又強作鎮定,從她身邊靠了過去。
「江翠翠,你和江潮之間真的有愛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 渣少:男人sao起來,真的沒女人什麼事了。潮哥,澀會澀會。
江潮:其實我這個人挺正經的,只對我家安溪sao。
安溪:江潮,你再亂說話,回家給我跪搓衣板去。(炸毛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