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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3:31 作者: 餘酲
    請了香,依次進佛堂,時濛看見李碧菡低頭默念著什麼,又看見傅宣燎有樣學樣,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舉著香,虔誠地闔眼祈禱。

    出來之後江雪做東請大家吃飯,李碧菡說自己是長輩就不參與年輕人的聚會了,然後掏出手機約蔣蓉一起去喝茶。

    長輩前腳剛走,年輕人後腳就開了幾瓶酒,推杯換盞,划拳打鬧,還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問來問去不過是圍繞著剛才在佛前許下的願望,江雪大大咧咧告訴大家:「當然是賺更多的錢啦。」

    高樂成也坦白:「娶妻生子,走上人生巔峰。」

    收穫江雪一枚白眼。

    到另一邊,就開始磕磕巴巴。

    傅宣燎寧願喝酒受罰,擺手道:「這是秘密,說出來就不靈了。」

    時濛也不肯說,理由很牽強:「我忘了。」

    江雪大有受騙上當之感,埋怨高樂成道:「你看你,都交的什麼朋友。」

    高樂成攤手:「你也不遑多讓。」

    遊戲有遊戲的規矩,到底不能輕易放過。江雪臨時換了個問題:「如果有得選,你會選有他的人生,還是沒有他的?」

    要換做旁的情侶,這簡直是道送分題。可放在時濛身上,就變成了讓傅宣燎大氣也不敢出的送命題。

    傅宣燎的答案是一個字,有。

    時濛卻思考了很久,決定後利索地站起來:「我選擇大冒險。」

    然後扣住身旁傅宣燎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原以為隨著這個吻化開的是時濛冰封已久的心,沒想年初二時濛就搭上了前往南方的飛機,理由是比賽在即,去外面尋找靈感。

    傅宣燎心說有什麼好找的,靈感不就在這兒麼?行動上卻不敢逾矩,之前逼得太緊,是時候讓小蘑菇喘口氣。

    就是急得要命,被老傅抓回公司也無心工作,成天抱著手機,對話框裡的字打了刪刪了再打,問不出口的無非那一句——紙盒裡的東西看了嗎?

    他不確定時濛是真沒看到,還是看到了故意不給回應。

    這天收到時濛發來的消息,問他有沒有空,傅宣燎噌地從座位上跳起來,衣服也顧不上收拾就往機場奔去。

    路上接到傅啟明的電話:「公司你是不打算管了?」

    「我不是安排好了才走的嗎?」

    「你只管安排,不管執行?」

    「拜託,當初是誰扔下爛攤子給我收拾,自己跑去國外陪老婆?」

    傅啟明似有心虛地咳了一聲:「我那是為了家庭不得不……」

    「您是為了自己。」傅宣燎說,「我現在也是為了自己。為傅家活了那麼久,我也想為自己活一次。」

    電話那頭沉默一陣:「認定他了?」

    想到剛才回復簡訊,問什麼事,時濛回復「來看星星」,傅宣燎的目光變得柔和。

    「嗯,就他,沒別人了。」

    經歷兩個多小時的飛行,傅宣燎來到了溫暖如春的南方城市。

    匆匆趕到時濛居住的民宿,下車時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雨。星星是看不成了,待到雨勢減弱,兩人去海邊溜達一圈。

    天是黑的,海也是黑的,陣陣不知從何而來的濤聲入耳,踩在沙子裡的腳步聲也很清晰。

    時濛沒帶拖鞋,濕漉漉的沙子灌入鞋口往腳心鑽,傅宣燎見他走得彆扭,大步上前矮身蹲下,撈住他兩邊胳膊,就把人背了起來。

    時濛因為雙腳忽然離地倒抽氣,問他:「你幹嗎?」

    傅宣燎說:「背你啊。」

    「誰要你背了?」

    「那我放你下來?」

    肩膀被捶了一拳,傅宣燎「嘶」了一聲:「當年在山上迷路,你可沒這麼凶。」

    時濛默認他說的是最早的那個「當年」,心說那會兒不熟,當然凶不起來。又想,看來還沒被咬夠。

    似是也想起後來的事,傅宣燎低笑一聲,說:「還是兇巴巴的比較可愛。」

    回到酒店,時濛就向他展示了什麼叫凶得可愛。

    他拉著傅宣燎進到淋浴間,打開頭頂的花灑,讓兩人淋了場室內雨,渾身濕透。

    傅宣燎比他高,他就踮著腳去夠,要親也要咬,呲著牙像只沒吃飽的小花貓。

    地下沒鋪防滑墊,生怕時濛跌倒,傅宣燎乾脆又將他抱起來,抵在牆上,仰頭配合他的肆意玩鬧。

    鬧夠了,傅宣燎不肯放他下來,抹一把臉上的水,問道:「紙盒裡的東西,看了嗎?」

    時濛被他問得煩,傾身又要去堵他的嘴,被傅宣燎抻開的虎口卡住兩邊腮幫,繼續質問:「想要有我的人生,還是沒有我的?」

    時濛被迫噘著嘴,艱難搖頭,「就是不告訴你」的意思。

    傅宣燎又使出威脅的招數:「不回答就不放你下來。」

    聽了這話,時濛卻眯起眼睛似乎在笑,然後軟在傅宣燎身上,呼出一口濕熱的氣,說:「在這裡,也好。」

    直到鏡子前檯面上的東西被掃到地上,發出叮呤咣啷的聲響,傅宣燎才想起自己曾用妖精形容過時濛,在床上。

    如今的時濛又與之前那個不一樣,更大膽,也更誘人,蛇一樣攀附在他身上,紅唇微啟,喘息著問他:「你不想?」

    怎麼可能不想?

    很久以前起,傅宣燎就對時濛抱有許多不堪的想像,想按著他接吻,想和他在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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