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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1:50 作者: 溫初禮
    蔣延洲這下也覺察出江南話里的夾槍帶棒了。

    他微微頓了頓,也不提牛奶的事兒了,「你今天不開心了?」

    知道了蔣延洲喜歡自己以及自己的喜歡沒有錯付, 江南心裡是有點小竊喜的, 可一想到今天聽到的那些話, 江南豈止是不開心,她覺得自己簡直都要氣得入土了。

    她一直對於「蔣延洲說自己喜歡的是男的」這件事半信半疑,覺得是他用來搪塞自己的拙劣藉口。本以為他是不喜歡自己,倒不想一切的由頭都是他那個無聊的倒霉爸爸。

    他們江家的錢就這麼容易就被一個地痞無賴偷了搶了去?

    江南真不知道該說蔣延洲杞人憂天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想到這兒, 江南忿忿地瞪了蔣延洲一眼,「你能不能安靜點?等會兒老李頭來了倒霉的還不是我。」

    被她這麼一懟,蔣延洲的神色黯淡了一下。

    沒再說話,一言不發地轉了回去。

    蔣延洲轉身的一瞬間,江南看見了他低落的神情。

    她抿了抿唇,覺得有點於心不忍。可一想到自己長這麼大頭一次受這種非人的委屈,又覺得氣氣蔣延洲也是應該的。

    誰叫他一天天的想那麼多無聊的事,也虧得他想得出來。

    接下來一天,江南都沒搭理過蔣延洲。

    偶爾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意外對上,江南也會很快把頭撇開,根本不給蔣延洲任何能和自己溝通上的機會。

    一副鐵了心要晾晾蔣延洲這隻呆瓜白天鵝的模樣。

    下午放學訓練的時候,江南倒是早早地就到操場了。

    蔣延洲要做值日來,便晚了十多分鐘。他本以為江南不會訓練了,倒不想遠遠地就看見她晃著腿坐在操場邊的雙槓上,和季暮雨有說有笑的。

    看到蔣延洲,兩人同時止了笑。

    最近江南和蔣延洲關係緩和了不少,季暮雨便也沒有和江南一起不再搭理蔣延洲。

    看到蔣延洲,她禮節性地揮手打了個招呼,「延哥來了,你們訓練,我先溜了。」

    一聽季暮雨總算要走,江南忙不迭地點點頭,「您老趕緊走吧,聒噪死我了。」

    季暮雨翻了個白眼,書包往右肩上一挎就瀟灑離開。

    江南目送著她的背影,還沒來得及收回目送的視線,就看見已經走到幾步開外的季暮雨突然急匆匆地又折返了回來,用勁在江南肩膀上拍了拍。

    她很是不放心地叮囑江南,「突然想起來季朝陽肯定也會來邀請你,但你到時候的身份只能是我邀請的朋友聽到沒?」

    江南挑挑眉,「你有點霸道哦?」

    「那必須的。」季暮雨傲嬌地抬抬下巴,「反正我不管,我要讓季朝陽羨慕我,讓他知道你和誰更親。」

    「那就看你們兄妹兩人的表現了。」

    季暮雨吐了吐舌頭,「你要是不偏袒我我們就絕交。」

    看著季暮雨一臉認真的樣子,江南忍不住發笑,沖她揮揮手,「都說了看表現了,看你這幾天怎麼賄賂我吧。」

    打發走季暮雨,江南也斂了臉上的笑意。

    剛剛她和季暮雨說話的功夫,蔣延洲始終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見江南終於肯轉頭看他了,這才微微動了動,準備接過江南的書包一起放到一邊。

    卻不想江南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把書包給他,而是自己把書包掛在了雙槓上,「就放在這兒吧,反正也練得差不多了,今天熟悉一下就撤吧。」

    蔣延洲沒說贊同也沒說反對,低頭開始往兩人腳上系綁帶。

    系好了,虛虛扶著江南往跑道上走。

    蔣延洲照常地數著口號。

    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沉默地並肩往前跑著。

    周圍還有別的班級的同學也在訓練,但江南粗略看了一圈,覺得也就她和蔣延洲練得最好。

    在學校里,她難得有自己居然會比別人優秀的感覺,所以一時沒抑制住心裡的成就感彎唇笑了下。

    然而江南這一笑,腳下便沒注意。

    原本兩人配合默契的腳步被一打亂,步子頓時磕磕絆絆地凌亂起來。

    加上江南這會兒本就分了心,兩個人踉蹌了幾步後便不受控制地往旁邊倒下去。

    江南嚇了一跳,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和蔣延洲一起已經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和大地親密接觸了。

    好在冬天穿得厚,而且摔下去的時候江南幾乎整個人都被蔣延洲護在懷裡,並沒有哪裡磕著碰著。

    兩人倒下去的動靜並不小,周圍有人已經把探究的目光投射過來了。

    江南有點不好意思,便掙扎著要爬起來。

    只是她越急好像越使不上勁,加上腳上的綁帶限制,江南像個笨熊似的張牙舞爪撲騰了半天,依舊沒能成功對抗重力的作用。

    最後還是蔣延洲托著她的背幫她借了點力,江南才勉勉強強坐起來。

    蔣延洲手撐在地上,跟著坐起來,「摔著哪兒了嗎?」

    江南搖搖頭,她的視線落在蔣延洲蹭得滿是灰的大半側身體上。

    忍住想去幫他拍掉的衝動,故意語氣冷冷地開口:「你呢?有沒有事啊?」

    蔣延洲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下因為撞擊到地面而隱隱作痛的肩膀,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沒事。」

    聽到蔣延洲說沒事,江南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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