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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1:50 作者: 溫初禮
江南下意識便想問問獎勵和懲罰都是什麼。哪知她還沒問出口,就看見蔣延洲已經利落地開始收拾東西了。
「剩下的題不講了?」江南隨手指了幾道題。
沒記錯的話,蔣延洲只給她講了一部分題,那些她連題干都看不懂的題全都被他完美跳過。
「反正那些題現在講了你也聽不懂,我何必沒事找事浪費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江南的錯覺,她覺得自己從蔣延洲這句話里聽出了濃濃的輕蔑意味。
這感覺就像當初她認定蔣延洲是個因為成績太差而扶不上牆的留級生時,覺得他的智商估計也就這樣了。
成績鏈果然和生物鏈一樣,弱肉強食是永遠的真理。
蔣延洲完全是從客觀角度說的這句話,他顯然不知道短短小几秒的時間江南想了這麼多。
他單肩挎著書包靠在門邊,叫了江南一聲,「你不是不想請家教嗎?你什麼時候能進步兩百名,我就去和你爸說不當你的家教老師了。」
江南發現自己今晚老是走神。
又是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蔣延洲話里的意思。
見江南不說話,蔣延洲以為她是不樂意。
他倚著門哼笑了一聲,「全年級兩千多人,連不在最後十分之一吊車尾的要求都達不到?」
「誰說我達不到了?」江南最受不了被人激,一激就忍不住吹牛逼,「南哥我以前是心思不在學習上,但凡我想學習,想考年級正數第一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她特意強調了「正數」兩個字。
蔣延洲也不知信了沒信,扔下句「但願吧」,便出了江南的房間。
江南沒出去,隔著門她隱隱聽見江成行說要送蔣延洲回去的話。
蔣延洲沒同意。沒過幾分鐘,江南便透過那扇落地窗看到了蔣延洲一個人穿過她家的花園,從大門口走了出去。
江南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
少年挺闊的背影融在無邊的夜色里,隱隱顯出幾分寂寥與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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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個意外的親密接觸,江南夜裡難得失了眠。翻來覆去直到凌晨,她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睡得晚的結果自然是第二天完全起不來。
所以即便有江成行在家督促著,江南最後也只是踩著上課鈴進了教室。
難得的,蔣延洲今天看上去比平時精神許多。
沒有懶洋洋地靠在牆上或是趴在桌上,而是在看一本磚頭厚的練習冊。上面的題密密麻麻的,江南遠遠看著都覺得頭暈。
兩人對視了一眼,江南拉開椅子坐下來。
兩個人之間的桌子還隔著一條不寬不窄的縫。是上周五她特地劃定的三八線。
她原本以為這條三八線會堅挺到她和蔣延洲不再做同桌的那天,可是這會兒她莫名覺得這條三八線好像有些礙眼。
雖然江南不願意承認昨晚後來她和蔣延洲和平共處完全是因為自己太慫,可是既然兩人已經暫時和平相處了,三八線自然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悶聲琢磨了會兒,江南默默把兩張桌子拼在了一起。
蔣延洲全程都沒說一句話,也沒多餘的動作,任由著江南瞎折騰。
等到兩張桌子完美拼合在了一起,江南才心滿意足地喝起牛奶來,邊喝邊打量著蔣延洲。
因為咬著吸管,她的聲音有幾分含糊不清:「你大早上看什麼呢?該不是被南哥我昨晚的豪言壯語嚇住了想要刻苦學習了吧?」
想到這兒,江南笑著拍了下蔣延洲的肩膀,「這樣吧你求求我,南哥我就不和你搶年級第一的位置了。」
李成江走進教室的時候,就看到江南大爺似的將椅子坐成了搖椅,課堂上大搖大擺喝著牛奶不說,還哥倆好地把手搭在蔣延洲肩上。
——別說沒學習的樣子了,連個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
「江南——」李成江警告地盯了她一眼,「上課鈴是不是屏蔽了你?怎麼每次聽不懂上課鈴的只有你?」
江南被李成江的獅吼功嚇得渾身一抖。
要不是蔣延洲眼疾手快地替她穩了下椅子,江南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被摔得四腳朝天了。
江南咽了口唾沫,默默翻開了語文書。
一直到李成江踱出了教室,她才重新將吸管塞進嘴裡,喝掉了最後一口牛奶。
蔣延洲顯然也在等這一刻,李成江前腳剛一出去,他就把那本磚塊練習冊不輕不重地扔在了江南的桌面上。
江南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寫滿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給你準備的,沒事多寫寫,不懂就問。」蔣延洲隨手撩了把頭頂的碎發,笑得有些欠,「畢竟——我太想知道有人和我競爭年級第一是什麼感覺了。」
太囂張了。
明晃晃的囂張。
江南咬牙切齒,那根吸管被她咬得根本不成樣子,好一會兒她才憋出一句,「行——等著你南哥考年級第一的那天,就是你跪下叫我爸爸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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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延洲也就清醒了一節早自習的時間,從第一節 課開始,他又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月考的成績太過完美,原本對他課堂上睡覺還頗有微詞的老師們,竟然統統開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看見他肆無忌憚的行為。
因為下雨,學校通知取笑原本第二節 課下課的跑操鍛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