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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1:02 作者: 季閱
蘇淳掏出鑰匙開門, 只擰了一半, 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你幹嘛去了?」孫一哲看起來有點暴躁, 還有點像失而復得一個物品後猛地鬆了一口氣, 「我反思了兩天,那天晚上是我太衝動了,採取的方法也不合適, 這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 就算我想約你,也應該徵求……」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蘇淳後面緊跟著一個人。
此人身量板正、肩寬腿長、相貌堂堂, 周身散發出來一種從容鎮定的成功人士味道。
他看起來很年輕,但一絲天真氣息都不帶。像是被社會和人情世故磨鍊出來的一把帶鞘的刀,無芒卻有鋒, 且懾人於無形。
南斯騫上前半步, 像是把風都帶動了。
他微微笑著伸出手:「你好, 多有打擾, 我是蘇淳的男朋友。」
孫一哲抿緊唇看著他,他在這一刻感覺到了暗藏洶湧的敵意。
南斯騫又進半步,伸出去的手不高不低,恰到好處。
「是孫先生吧。」他臉上的笑意絲毫未變,克制內斂道:「承蒙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我代蘇淳特來感謝。」
孫一哲盯著他伸到身前的手。
時間在悄悄的走,蘇淳隱隱有些不耐煩。
孫一哲終於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孫一哲。感謝不敢當,互相照顧。」
蘇淳推門進去,對南斯騫抬了抬下頜,「先去我房間。」
南斯騫朝孫一哲略點頭,進了蘇淳的門。
孫一哲盯著他的背影,直到關閉的門阻隔了視線。
那背影挺拔闊立,每一步都表彰著『玉樹臨風』、『俊逸非凡』。
蘇淳動了動因為長時間坐機而僵硬的脖子,他似乎把之前的淵源都忘記了,一如往常的說:「我們放下東西就走,晚上在外面住。」
可能不是忘記了,只是不怎麼在乎而已。
「啊,」孫一哲回過神:「不用,沒那麼多講究。」
蘇淳已經轉身離開,也進了那扇臥室的門。
南斯騫站在窗前的位置上正望著外面的景色,過於明媚的陽光把他整張臉都籠罩在勢力之下,微微散發著細膩的光。
「在看什麼?」蘇淳問。
「看你平時看的。」南斯騫不聲不語環視一周,低聲說:「這房間陽光真好。」
蘇淳走過去現在他旁邊,跟他一塊看遠處粼粼的草地:「是,每天都被曬醒。」
南斯騫笑了笑,轉過來看著他。
幽深的瞳孔被光鍍上一層參差的光,像壓著一片透光鑒影的玻璃。
玻璃上蘇淳的倒影靜靜的站著,也看著他:「要嚴刑逼供麼?」
南斯騫:「沒有嚴刑也不逼供,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就行。那天晚上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孫一哲想約你幹什麼,他用的什麼『不合適』的方法。」
蘇淳未動,唇線卻無聲息的收緊了。
南斯騫摸了顆煙出來,朝蘇淳伸出手:「來個火兒。」
蘇淳伸手拉開書桌上的抽屜,從裡面摸了打火機出來,「噠」一聲點燃了。
南斯騫看著虛晃的火苗。
他只是煩躁而已。
蘇淳此人優生優長,在感情方面無往不利,前男友各式各樣、種類齊全,多的一車裝不下。
這往淺了說是流連花叢,生性瀟灑不羈。往深了說就和剛從火爐里掏出來的煤一樣——各有各的渣法。
就在他出國前夕,還為著一點可有可無的原因,很渣的鬧了一次分手。
如今他遠在國外,因為時差和距離的緣故,白天少了春風細雨一般的噓寒問暖,晚上少了及時雨一般的春宵一刻。
先不提心理上這一大關,單是生理上的需求就不容易克制——成年人的『及時行樂』的就像毒i1品一樣充滿了誘惑。
獨身一人在外,身邊有個模樣不錯的同類。如果這同類別有二心,關心他、寵溺他、有求必應……按照蘇淳這種分了一百八十回手的人,也不是沒有說換就換掉對象的可能。
南斯騫感覺到了焦躁。
不安的情緒逐漸占據上風,在每一寸血管上攀升流淌。
火焰微微晃動,在牆上投下七彩的影子。
蘇淳半晌清了清嗓子,有些興致缺缺:「那天晚上,吵了一架。」
南斯騫拿下嘴裡的煙,放在窗台上,而後傾身吹滅了那紅黃藍勻稱過渡的火苗。
他直起身,等著後話。
蘇淳眼神隨著一小簇白煙漂浮不定。
南斯騫道:「只是吵架?應當還有點別的。」
他僅僅盯著他,視線沒有過分銳利也沒有釋放過分的壓迫感,男人的爭強好勝維持著心裡防線,做著最後的抗爭。
蘇淳無聲的合上打火機的蓋子,直視著他,帶著些深藏體表之下的倔強說:「沒有了。我沒有裝聾作啞的默許,更沒有放任自流,我在發現孫一哲意圖靠近我的第一時刻就準備好了遠離。這小事我覺得沒必要告訴你,就沒有說。」
南斯騫發現他的瞳膜很黑很亮,即便窗外陽光,都沒有給它蒙上柔軟的淺色。
他一直都是這樣,像舒展生長的樹,不受控制,有點扎人。
南斯騫點了點頭,「好。」
他毫無意義的笑了一下,儘管眼中毫無笑意。
「說實話,我這次來就是奔著讓你搬家來的。你身邊有這麼一個同類在,我很不放心。事實證明,我的第六感是準確的,他確實心懷不軌,想要插足你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