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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1:02 作者: 季閱
    「沒,」南斯騫說:「我提前回來了。」

    他似乎仰頭看了一眼時間,主動解釋道:「待了十分鐘就往回走了, 路上耽擱了點時間, 到家又洗了個澡, 就到現在了。」

    蘇淳不明意義的嗯了一聲, 沒有答話。

    南斯騫等了一會兒,惴惴不安的問:「沒超十二點,你沒生氣吧?」

    蘇淳無聲的笑了一下,那微妙的表情轉瞬即逝。他松著眉目彈了顆煙出來,咬在了嘴裡。

    細細的煙身和寡淡的顏色將他唇形托的更為明顯精緻, 顏色也紅潤艷麗。

    南斯騫看著他偏頭點火,然後吐出兩個煙圈。

    這口煙將蘇淳內心的波動強制性的壓了下去,他沒有再往這話題上走,而是一如平常的說:「我買了點東西,明天快遞送到你那裡,你記得簽收。」

    白朦的煙霧阻擋不了清晰的眉目,南斯騫視線描摹著那走向,應了聲。

    「不早了,」蘇淳說:「你把頭髮吹乾就睡覺吧。」

    南斯騫看著他,不想掛斷視頻。

    蘇淳等了等,問:「明天下班有什麼安排?」

    「下班請幾個公司的小年輕吃飯,」南斯騫說:「剛到了我手裡,以後指著他們幹活,吃飽了好使喚。」

    蘇淳點點頭:「吃完飯呢?」

    南斯騫以為他查崗,唇角微微一動:「應該去打個球吧,如果有付霖嘯的話,就一起去唱個歌打個牌。」

    又是付霖嘯。

    這人哪是什么正經經理,蘇淳看他簡直像朵盛開的交際花。

    南斯騫覷著他的表情,收斂小心了些:「你吃張博康的醋,我可是已經很久沒跟他碰面了,有約也是能推就推。怎麼你現在開始吃付霖嘯的醋了嗎?」

    蘇淳一頓。

    南斯騫把擦頭髮的毛巾扔到一遍,豎著亂七八糟的額發湊近了盯著他。

    「你要是實在不喜歡付經理,我就不叫他了。」

    他都知道。

    自己對張博康有意無意的敵意,對付霖嘯不知名的抗拒,對他身邊一切浪蕩的人的牴觸……他心裡明鏡一般。

    然而他有求必應,遠離張博康、推應酬、早回家,全盤報備自己的一切。

    他小心翼翼的拼盡全力,維持著遙遠的愛戀。

    蘇淳看著他,心中的煩躁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鼻腔酸澀,眼睛干脹。

    淤堵委屈的心情來的如此洶湧而熱烈,藏在內心深處的思念直衝而上,蘇淳扣下手機的一瞬間,眼淚憑空而來,砸到了地上。

    「怎麼了,純純?」南斯騫在那邊匆匆追問:「你是不是不高興了?你要是不樂意,以後我……」

    「南醫生。」蘇淳打斷他。

    他看著地上那一小灘深色的印記,時至今日才明白,戀愛真的並不自由。

    蘇淳深深呼吸兩次,緩緩的說:「我好想你。」

    南斯騫那邊沒有發出一絲動靜,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

    蘇淳伸手在手機上輕輕撫摸,指尖徘徊不去,似乎透過溫熱的屏幕摸到了南斯騫的臉。

    「南斯騫,」他重複了一遍:「我好想你。」

    ·

    第二天下午,南斯騫收到了蘇淳在網上買的東西。

    快遞員把長方形的盒子送到辦公室等他簽收,南斯騫從茶水間回來,把熱橙汁放在桌子上,打量了一眼那盒子。

    「什麼?」南斯騫一邊簽名字,一邊問:「鮮花?」

    快遞員笑著搖頭,「看不出來,快遞單上也沒填,說是日用品。」

    日用品。

    能是什麼呢?情侶拖鞋、情侶牙膏、相冊……看這盒子的大小也不像是裝這種小東西的。

    南斯騫按捺著沒當場拆開。一直等到下班,公司里人走的差不多,才把門關嚴實,拆開了快遞盒。

    裡頭是幾個精包裝的盒子。南斯騫打開一個,裡頭是條黑色領帶,這還比較正經。南斯騫略鬆了口氣,再打開一個,裡頭是條軟皮的腰帶。

    把領帶腰帶擱在一邊,第三個盒子,就暴露了這快遞的本來面目。第三個盒子裡頭是兩瓶潤滑油,看牌子不認識。

    南斯騫剛要開第四個,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他飛快的收起東西來,抱著盒子打開了門。

    付霖嘯站在門口,視線往他懷裡的盒子上一頓就毫無動靜的移開了,笑著問:「走嗎南總,其他人已經開車過去了。」

    「啊,」南斯騫扣著盒子的蓋,跟他一起往外走:「走。」

    付霖嘯跟著他走到車庫,看著他打開車後備箱,把手裡的盒子放了進去,然後往裡推了推。

    付霖嘯笑著打趣:「什麼寶貝,這麼神秘。」

    神秘是必須得神秘,按照推測,最下頭那幾個盒子,必定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南斯騫笑笑沒說話,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

    他想給蘇淳打個電話,看了一眼時間只有六點。這個時間蘇淳應該還沒醒,南斯騫鬆開了手機。

    一群人去飯店吃飯,吃到八點半,然後一道開車去往會所打球。

    南斯騫給蘇淳發了條信息,蘇淳沒回復,他就惦記著想找時間溜,去給他打電話。

    付霖嘯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接著擦杆湊過去,靠著球檯說:「南總今天心情一般,有事啊?」

    南斯騫唉了一聲,惆悵的感覺立刻就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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