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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1:02 作者: 季閱
    南斯騫掛掉電話,身上的水已經幹了大半,他赤條條坐在沙發上,往後一靠,看手機上面的未讀消息。

    消息內容停留在問自己是否睡了。

    南斯騫裝作自己真的要睡了,親切的回覆道:嗯,你也早點睡覺,睡著了會緩解。

    見異思遷:明天就不疼了。

    後頭還緊跟著兩個字:晚安。

    蘇淳多吃了一片止疼藥,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遊戲,準備再次轉移注意力。

    李想打開門出來,打了個呵欠,「終於醒了,等你好久了。」

    蘇淳沒聽出來他在等自己,頭也不抬的說:「不去吃飯,牙疼。」

    「誰讓你吃飯,餓死你算了。」李想罵著,話音一頓,嘆氣道:「咱們的班花同學崴腳了,想求你替她去『傳奇』跳一場,你換手機號她找不到你,找我這裡來了。」

    舞蹈生最怕的就是崴腳。

    蘇淳停下動作,抬頭看他:「怎麼崴的?嚴重嗎?」

    李想沒說原因,邊穿衣服傷感的說:「養著看看吧。」

    他穿好了衣服,又去給蘇淳穿。

    蘇淳說:「我又不是女生,這怎麼替。」

    「她問過傳奇的經理了,班花也行,班草也行,晚上別放鴿子就行。」李想誠實的說:「她說這事成了請我吃飯。」

    蘇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李想說:「求求你,淳哥,親哥,給我一個機會吧!」

    李想追班花追了三年,鍥而不捨、心甘情願。

    蘇淳繼續垂下眼玩遊戲,李想感動的說:「謝謝謝謝!等哪天我倆結婚,給你包大紅包,請你當伴郎!」

    蘇淳目光定在屏幕上,任由他擺弄,感慨道:「長工生病了還要去給地主掙人情,沒人性啊。」

    李想蹲下給他繫鞋帶,痛心疾首的說:「見過伺候長工穿衣服穿鞋的地主嗎?」

    穿好了衣服,蘇淳自己戴上口罩和帽子,用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發了微博:營業。

    四十萬粉絲立刻爭搶板凳,一齊尖叫:

    純純的小仙女:第一!!我老公太帥了!!!

    檸檸檸檸檬:捂太嚴實了啥也看不著,差評!

    拿好你的藥:果然人帥連口罩也是帥的!

    魚丸粗面:灰褲子灰褲子!一人血書求純純穿灰褲子跳舞!!

    ………

    蘇淳隨便掃了兩眼,挑了個最上頭的評論回復。

    蘇純純回復魚丸粗面:太黃了吧姐姐?

    『傳奇』比起『DO』來,人少一些,也更清淨,主要是因為酒水稍貴,而且設置低消。

    這裡音樂更舒緩些,人群也更安靜些。

    南斯騫在門口碰到了正在門口抽菸的陳廷。

    「等你半天了,」陳廷說:「這麼慢。」

    南斯騫也點了顆煙,跟他一塊站在樹下頭,但是他夾在手中只抽了一口,之後便不時彈一彈菸灰。

    陳廷看了一眼他停在後頭的車,吐出一口白霧來:「這回熄火了吧?」

    南斯騫笑了笑:「熄了。」

    他雖然花名在外,但其實是間接性墮落的那一類人——出去玩的目的非常明確:放鬆、發泄、解決生理需求。

    他抽菸但是沒癮,喝酒但是有度,衣品乾淨,豁達成熟。

    像一樽擺在展廳內的鼎,大大方方的展示著自己。

    陳廷打量著他的笑,被那斯文楚楚的帥給折服了,「昨晚上挺盡興啊?」

    南斯騫笑意絲毫沒有收斂,「廢話天天這麼多,說正事。」

    「嘖,」陳廷問:「你跟大舅和解了?」

    「不知道,我說了也不算。」南斯騫帶著滿身的熱氣從車上下來,站了半分鐘就被寒意給吞噬乾淨,「上次打電話,他還罵了我一頓。」

    他一開口,呼出的熱氣驟然顯形,有些像吐出來的煙。

    陳廷盯了他白霧朦朧中的側臉片刻。

    「要我說,大舅就是對你要求太高。」陳廷轉過頭:「你看我,我每天都出來玩兒,我爹也沒多說過什麼,最多就交代我注意安全,有什麼用呢?」

    還是挺有用的,南斯騫絕對不會告訴他,昨夜差點就什麼保護措施都沒有就直接幹了。

    這麼一想,美色和欲望果真令人能丟掉原則。

    他想到了昨夜車裡狠狠拽緊自己領帶的蘇淳。

    小妖精真是又靚又浪。

    南斯騫把煙遞到唇邊,無聲的吸了一大口。

    陳廷一顆煙剩下幾口,精準的彈進了垃圾箱裡。

    「這個事其實簡單,」他伸手抻了個懶腰,活動著手臂和脖子說:「抽空你找院長要張你們醫院的器材單子給我,別的就甭管了。我行列行列再去找後勤對接,最後再找院長簽字。」

    「就這第一條,院長憑什麼把器材單給我?」南斯騫又抽了口煙,對著遠處的街燈慢慢吐出來。

    斯文敗類的氣質在這一刻尤其明顯,陳廷沒忍住又看了一眼,同他一樣,把一隻手揣到了兜里。

    「因為你是南總的兒子啊,」陳廷理所當然的說:「等你接手南藥集團,院長就是你的一個員工,他得上趕著給你才對吧?」

    南斯騫把燃了一半的煙按滅,丟到了垃圾桶里,「按照我爹那個身體狀況,至少二十年內,我是接不了手的。」

    陳廷不解的看著他。

    道邊稀疏的馬路楊樹和昏黃的街燈投下斑駁的陰影,表兄弟二人站在下頭,身後停著一溜的豪車,看起來就是富家子弟出來尋歡作樂的模樣。偶爾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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