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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21:02 作者: 季閱
    「南醫生一年不蹦迪也行。」南斯騫說。

    「也對,」蘇淳整理了一下衣裳,把口罩勾到耳朵上,「畢竟南醫生的目的不是蹦迪。」

    他說的很慢,聲音也壓的很低,話中深意,聽上去曖昧多於調侃。

    南斯騫眯起眼,二號患者捂著半邊臉擠過來,「哎喲醫生,我牙疼的要命啊,快給我瞅瞅……」

    南斯騫轉開視線,對著進來的患者和顏悅色的說:「來躺上去我看看,大叔。」

    「什麼?」大叔扯著嗓子問:「看牙還得躺著呀!」

    南斯騫提高些音量,指著升降椅重複了一遍,聲音仍舊穩的不輕不重:「是,那上頭有燈,看得清楚。」

    大叔爬上去躺好,南斯騫坐在凳子上滑過去,戴上了新的一次性手套。

    蘇淳看著他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盯了那修長的手片刻,護士走過來,手裡拿著根筆「啪嗒」往下一摁:「知道藥量嗎?」

    蘇淳點點頭,收回了視線。他扶了一下帽檐,把兩盒藥揣到兜里,走出了診室的門。

    大霧未散,即便熱鬧的醫院也顯得冷颼颼的。

    蘇淳順著路往外走,從大門邊的停車位上看到了南斯騫的車——仍舊是昨夜那一輛。

    他左右看了看車的面相,心裡對它的感情有些複雜。畢竟昨夜完全沒把它當外人,如果不是南斯騫沒帶著東西,差點就在上頭搞成功了。

    ……一個目的地如此明確的人,竟然不帶必需品。

    蘇淳心底哼笑了一聲,然後掏出手機記下了貼在車窗內的聯繫方式,輸入了三個字的備註:南醫生。

    今天太冷了,蘇淳整個下頜麻木,甚至分不清是麻藥效果未過,還是叫這冷天給凍的。

    他將手機扔回兜里,打車回家——和同系室友一起在外頭租的一間兩室一廳——為了方便混亂的生物鐘不影響別人。

    上樓前蘇淳摸了一把兜,沒找到鑰匙,於是站在樓下給李想發消息:在家?忘帶鑰匙了。

    李想沒回復。

    蘇淳等了一會兒,決定上去按門鈴把他吵醒。他剛進單元樓的門,一道身影就快步沖了進來,炮彈一般往前一躍就跳到了蘇淳的身上!

    「我操!」蘇淳差點給他掀下樓梯,後退兩步撐住牆才穩住身形,「你他媽有病吧!」

    李想嘿嘿一笑,緊緊抱著他,「這麼早,沒吃早飯吧?一塊兒去?」

    蘇淳「啪」一聲啪到他屁股上,「滾下去!」

    李想從他身上跳下去,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外套的拉鏈拽了上去,「吃丸子湯?」

    「不想吃。」蘇淳說:「牙疼。」

    李想看了他一眼:「沒去看牙啊?」

    「去了,」蘇淳嘆了口氣,「拔了兩顆。」

    「拔了還疼?」

    蘇淳也有些無語:「疼的那顆沒拔。」

    李想瞪著眼看著他,蘇淳無力的擺擺手:「走吧,我看著你吃。」

    他率先出了單元樓,李想快步跟上他的步伐,走了幾步忍不住道::「昨天幹嘛去了?」

    蘇淳笑了笑,沒說話。

    「欸唷,」李想一臉沒眼看的模樣,「讓你去跳舞掙錢,你倒好,舞跳完了,錢也不拿,人跑的倒快。」

    蘇淳跟他並肩往前走,把下頜都收進豎起的領口裡,「有你這個大隊長在,有錢也輪不到我拿啊。」

    李想伸拳砸了他肩膀一下,然後掏出手機給他轉帳:「轉過去了,你看看。」

    蘇淳雙手穩穩的揣兜里,沒拿出手機來。

    李想舉著手機要給他看,蘇淳皺著眉說:「冷,你就不能到家再給我嗎?」

    「你這人,」李想說:「收錢的還沒給錢的積極呢。」

    二人出了小區,寒風在風口處一頓吹,李想連忙把手機裝起來,聲音開始哆嗦,「我操,太他媽冷了,這他媽還要繼續降溫,怎麼不直接凍死我們呢。」

    蘇淳笑了兩聲。

    李想呼出一口氣,斜著眼看著:「說實話,你昨天跟南哥幹嘛去了?」

    蘇淳一頓,「你知道他?」

    「知道啊,」李想說:「DO吧名人,但不是每晚都去,口味挑剔,也不好約。」

    蘇淳琢磨著他的話。

    李想說:「你倆……」

    蘇淳清了清嗓子,帶著原先的那一絲笑意道:「大半宿的,兩個一塊從gay吧離開的男性,還能幹嘛去啊?」

    「我靠!」李想壓著聲音問:「怎麼樣,他是不是傳說中的溫柔體貼、持久活好?」

    蘇淳回想了一下,很多細節忘記或者說被忽略了,只能清楚的記得昨夜他得償所願,勒緊了那條放肆的領帶。

    緊接著他想起來昨晚在車裡差點真槍上陣,被拔掉的兩顆智齒此刻也隱隱作痛,他沉默了一下說:「對了一半。」

    床上的南斯騫既不溫柔也不體貼,他渾身上下的克制都像是在預告即將到來的暴戾手段。

    但是那瀕危感一直到結束都沒有迎來真正的傷害。

    粗暴只是表象,為了助興而已。

    蘇淳喜歡這種令人著迷的表象。

    李想看著他變化不停的表情,猶豫著說:「你這可讓我多想了,他……不太行?」

    蘇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李想震驚道:「果然,男人不能只看臉。」

    蘇淳想起那人深夜裡變幻莫測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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