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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16:50 作者: 歌小竹
    燕梨不敢想像,這樣不擅作畫的他,要畫多少幅畫才能擁有這樣的水平。

    她的一年,他的七年。

    在這七年間,他有多少個日日夜夜,無望地描繪著她的容顏?

    燕梨一張張看過去。有她看書的,有她作畫的,還有她逗小狸花玩耍的......唯一不變的就是她面上隱含的淡淡笑容,和惟妙惟肖的神情容顏。

    「阿姐!」忽然有人喚她,她恍惚地抬起頭,看到那人瞬間變得焦急的面容。

    他兩步並作三步快步走到她身邊,伸手輕輕擦拭著她的臉龐:「阿姐你怎麼了?」

    燕梨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

    她抬了一下手,畫紙在她手中獵獵作響。

    顧珩也看到了那鋪了一桌子的畫紙。他神情一僵,手忙腳亂地收拾著:「都,都是隨便畫畫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燕梨輕聲問。

    顧珩不答。

    「為什麼要自己畫?」燕梨又問,「你不是最不會作畫嗎?」

    顧珩嘴唇了幾下,聲音低道幾乎聽不清:「因為我找不到能畫出你容顏的畫師。」

    在思念最瘋狂的那幾年,他曾找過無數畫師來為她描容,可是沒有,沒有一個人能畫出她在他心中的一分一毫。

    於是他就自己來畫,在每一個想她的時刻。久而久之,他幾乎不需要思索就能一氣呵成地畫出她的容貌。

    燕梨的淚水再度洶湧,她上前一步,不管不顧地撲進了顧珩的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哭著說,眼淚浸濕了他的胸口。

    顧珩第一次沒有第一時間回抱住她,他低聲道:「我只是太想你了。」

    「對不起。」燕梨只是道歉。

    他慢慢地伸出手,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一隻手撫在她長發:「我恨過你......但是阿姐,你永遠都不用對我說對不起。」

    你能出現在我的人生,已經是我最幸運的事,你哪裡還需要對不起我?

    「好。」燕梨在他胸口蹭幹了眼淚,「以後不說對不起。」 她知道他需要的也不是她的歉意。

    她抬起頭,入目的便是他殷紅的薄唇,燕梨躑躅了一秒鐘,揪緊了顧珩的衣領:「本金還你。」

    她踮起腳尖,雙手拉著他輕輕往下拽,微一仰頭便吻到了他的唇。

    兩人同時都是一顫。

    顧珩慌亂無比,第一時間竟下意識要躲,可從未有過的溫暖酥麻感受自唇邊直通到全身,叫他半邊身子都僵掉,一動也動不得。

    他僵愣在那裡任她為所欲為,燕梨仿佛受到了鼓勵一般,用牙齒輕輕咬了下他的嘴唇。

    顧珩頓時受驚一般微微啟唇。

    燕梨有些想笑。真可愛,她想。

    他這麼乖這麼純情,從頭到腳都大大地寫著「好欺負」三個字,讓燕梨忍不住更想......欺負他。

    她輕而易舉地叩開他的牙關,兩人舌尖相觸的那一剎,顧珩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她攥在了手心。

    他渾身顫抖著任由她主導自己,不知不覺間被她壓得靠在了背後的博古柜上,她的吻步步深入,顧珩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

    世界都變得那麼遙遠,唯有她的芬芳近在眼前。

    他的眼圈忽然紅了,本能地緊緊摟住了她,試探著開始回應。哪怕什麼經驗都沒有,侵略性和占有欲也仿佛刻進了男人的基因里,在燕梨百分百的接納下,顧珩很快無師自通,不由自主地吻得更深。

    世間一切苦難喧囂都離他遠去,這一刻他的世界裡只有她,他忘乎所以地攫取著,讓她也沾染上自己最濃烈的氣息。

    從燕梨回來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一刻不在害怕,他幾乎每一天都從她消失的噩夢中心臟狂跳著驚醒,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確定她還在不在。

    他無數次想要用鎖鏈將她扣在自己手腕,又無數次壓抑下這個想法。

    哪怕是她的承諾,也難以消弭他萬分之一的恐懼。只有在這一刻,他終於有了一絲絲真實感。

    就好像......他真的擁有了她。

    第55章 驚喜

    當這個吻結束時, 燕梨只能渾身癱軟地伏在顧珩身上喘氣了。顧珩幾乎是急迫地向她索取更多,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填滿他心底的空洞。

    他劇烈的喘息著, 看著她縮成一團依偎在他懷中,一句早就藏在心裡的話脫口而出:「阿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可憐我?

    「嗯?是不是什麼?」燕梨心裡莫名湧起旺盛的勝負欲,覺得這個由自己起頭卻最終暈頭轉向的吻很是丟臉,仍是垂著臉,悶聲悶氣地問。

    「沒什麼。」顧珩忽然又不想問了。是或者不是又怎樣呢?她現在在他懷中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她是可憐他,那他就讓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可憐別人就是了。

    他食髓知味地又去捉尋她的唇:「我又想你了。」

    燕梨再次毫無抵抗之力,但她不甘示弱, 強撐著要奪回一席之地。作為在信息爆炸年代長大的人, 她的經驗到底是要比顧珩豐富的多, 存心一較高下時顧珩竟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燕梨眼睛彎了彎, 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耳後摩挲,顧珩頓時渾身巨顫, 幾乎要摟不住她的腰肢。

    「這麼敏感呀?」她湊到他耳邊,溫熱的呼吸一下下地掃進他的耳窩, 顧珩的耳垂頓時便紅欲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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