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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16:50 作者: 歌小竹
    明明都已經留好了萬全的退路,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她難道就不可以大膽一次,無所顧忌一次嗎?為了自己,也為了這個世上最愛她的人。

    燕梨知道,如果她不去主動挑破這層窗戶紙,那麼以顧珩的自卑敏感,他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勇氣跨出這最後一步。

    那就由她來主動一次吧!

    燕梨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向著顧珩飛奔而去。

    她闖進長信宮時,顧珩正蹲在地上逗貓,他的聲音聽起來又酸又不滿:「怎麼你這肥貓的待遇就這麼好?嗯?」

    「阿珩。」她的聲音因為激動和跑了一長段路而顯得有些氣喘。

    「阿姐?」顧珩驚訝地站起來,眼中有喜意略過,「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於她猛然撲上來的擁抱。

    他下意識地摟住她,像是摟住了一朵飄忽的雲,他聲音也不自覺得又輕又低:「怎麼了?」

    燕梨把他抱得更緊,心中巨大的滿足和酸楚讓她有些哽咽:「想你了。」

    顧珩眼中頓時略過一絲戾氣和怒意:「怎麼?難道在宮外還有人敢給你氣受?李德福,傳朕命令......」

    「沒有,」燕梨打斷他,「沒有人給我氣受,我就是想你了。」

    「怎,怎麼突然這麼說......」顧珩有些繃不住地臉紅了。

    燕梨抬起頭,輕輕吻在他下頜:「因為突然,不想再當你的阿姐了。」

    第50章 「我喜歡你」

    「我不想再當你的阿姐了。」

    顧珩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頭上, 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生鏽的腦子已經反映不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燕梨笑了, 在他臉頰另一側又吻了一下,重複了一遍:「阿珩,我不想再當你的阿姐了。」

    這本該是他做夢都不敢奢望的美好場景,可顧珩渾身沸騰的血液卻一寸寸冰涼了下去,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臉上的紅暈退得乾乾淨淨,頃刻間慘白的嚇人。

    「怎麼了?」燕梨發現了他的不對,被他驟然難看的臉色嚇了一跳,她胡亂地猜測著, 「阿珩你怎麼了?難道是腿傷復發了?」

    她正要去叫李德福傳太醫, 卻被顧珩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力氣大到可怕, 燕梨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珩卻沒有聽見,他像是魔怔了一樣, 直勾勾地盯著燕梨,眼中的黑濃郁到深不見底:「阿姐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燕梨被他搞懵了, 「我這話很難理解嗎?」這配合上她的動作也不該有歧義啊。

    「阿姐, 」顧珩冷笑了一聲, 笑聲中帶著無盡的自嘲,「你以為我已經忘了七年前嗎?這一次你又要消失幾個七年!」

    原來如此。

    燕梨這才意識到,他以為她是像七年前一樣想騙他。她一時覺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不是騙你。阿珩, 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就不會再離開,這個承諾終身有效。」

    「我對你說這些, 是因為......」她臉紅了一下,強忍著羞意道,「是因為我喜歡你呀。」

    顧珩愣住了。

    她說,她喜歡他。

    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反倒是眼淚不聽話地流了下來。他鼻子眼睛紅成一片,淚水控制不住地一顆顆往下流。

    真是丟人啊,顧珩狼狽極了,可是他怎麼也止不住淚水,他好像一輩子都沒這麼幸福過,也一輩子都沒這麼委屈過。

    這世上有人喜歡他,這世上終於有人喜歡他。

    他背過身去不敢看她,因為哭得狠了,聲音又悶又糯:「你不騙我嗎?」

    燕梨被他嚇住了,聽了這話才回過神來,沒好氣道:「我騙你做什麼。」

    這傢伙,又是發瘋又是大哭的,搞得她一點氣氛都沒有了。

    「那你再說一遍。」他仍是抽抽噎噎的。

    燕梨嘆一口氣,從背後環住他的腰身,把臉頰貼在他寬闊的背上:「阿珩,我喜歡你。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顧珩的眼淚流得更凶。

    「再說一遍。」

    「阿珩,我喜歡你。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再說一遍。」

    ......

    她不知道說了多少遍,顧珩又道:「再說一遍嘛。」

    哭腔盡褪,很顯然是沒事找事的撒嬌。

    燕梨在背後白了他一眼,口乾舌燥地甩開手:「你耳朵還沒起繭?我都說渴了。」

    顧珩便顛顛地給她倒了一杯茶,小聲央求道:「阿姐,再說最後一遍,好不好?」

    茶水溫度正好,燕梨仰頭一口飲盡。她握住顧珩的手,表情無比鄭重:「阿珩,我喜歡你,我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這不是我一時興起說出來逗你開心的,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說實話我之前想過,你是皇帝,你將來要是想有三宮六院這是很合理也是我沒有立場反對的。可是我就是很不喜歡這樣,所以我也想過,或許你不是我最好的選擇。」

    她看著顧珩的表情急切起來,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示意他先讓她說完:「我分析了很久,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以你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我們如果在一起,我客觀上是只能受制的,就好像你可以把我關在長信宮,我卻沒有辦法把你關在任何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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