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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16:50 作者: 歌小竹
    她跟系統默默吐槽:「也不知是跟誰學得這一套敗家子追姑娘的套路。」

    這等套路當然不能打動燕梨,她依舊是不動如山地等著顧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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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梨沒有等幾天,果然顧珩就先來找她了。

    那天雨下得很大,顧珩臉色慘白慘白的,燕梨有點擔心,但還是繃住了沒有理她。

    「阿姐。」他湊到她的床腳,可憐巴巴的,「我腿疼。」

    「腿疼就去找太醫。」燕梨淡淡道,「我又不會醫術。」

    顧珩沒忍住,眼圈一紅。

    他固然是故意裝可憐,也做好了她對他態度不好的心理準備,可真見到她這麼冷漠,還是難免委屈。

    「舊傷了。」顧珩小聲道,「太醫也沒法子。」

    燕梨斜著眼瞥了他一眼,臉色白到透明,額上滲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看著確實不大好的樣子。

    她忽然想起來他第一回 冒著大雨來找她,也是這蒼白如艷鬼的樣子,他甚至有一下沒有站穩,還是靠著她扶了一把。

    只是那天他沒有打傘,雨水把他全身都打得濕透了,她這才沒有察覺。

    燕梨暗罵自己一聲賤,但還是忍不住開口:「怎麼傷了?」

    「四年前在戰場上被馬把腿骨踩碎了。」他乖乖巧巧的,「也不是什麼重傷。」

    「什麼?」燕梨霍得一下坐起身,「被馬把腿骨踩碎了?」

    「現在已經好了,」顧珩安慰她,「也不影響走路,就是陰雨天會有點疼。」

    燕梨簡直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分明知道他是故意裝可憐賣乖,可是她畢竟和他朝夕相處五年,他向來掏心掏肺地對她,她難道能真是塊石頭?

    她一時也不知是該罵自己還是罵顧珩,板著臉讓他坐在床邊,對李德福道:「還不快去叫太醫,難道每次就讓他自己這麼熬著?」

    李德福:「......」

    李德福真是有苦說不出。

    他哪敢讓顧珩熬,分明就是顧珩自己非要熬得好不好!

    但他不敢辯解,顛顛的去叫太醫了。

    燕梨依舊板著臉:「把褲腿撩起來。」

    顧珩便乖乖把褲腿撩起來。

    他腿上的肌膚也是蒼白的,唯有傷處觸目驚心地紅腫著。

    燕梨輕輕把手搭在他腿上,依稀可以感受他小腿肌肉不受控制地痙攣顫抖。

    她又想罵人了。

    她伸手戳了一下顧珩傷處,戳得他一抖,悶哼了一聲。

    「還知道疼呢?」燕梨恨不得再狠狠戳他幾下,「作死的樣子讓我還以為您是銅澆鐵鑄的身子呢。」

    顧珩一把拽住她袖口:「阿姐若是還生氣,可以再照著這裡打幾下。」

    燕梨被他氣笑了:「我是虐待狂嗎?我打你幾下有什麼好處?」

    她覺得自己良好地心態都被顧珩這一招搞崩了,索性不去看他,高聲道:「太醫呢?怎麼還沒到?」

    「哎來了來了!」李德福一路小跑的領著一個老太醫上前,正要行禮就被燕梨制止了:「不用在意虛禮,太醫還是先給陛下看看傷吧。」

    老太醫鬍子抖了抖,上前為顧珩診治。

    「怎樣?」燕梨問他。

    「呃......」老太醫捻著鬍子道,「陛下這是舊傷了,濕邪久滯,陽氣不足,而且......」

    「您就說應該怎麼治吧。」燕梨聽不懂他那一大堆的術語,打斷道。

    「很難根治啊,」老太醫搖搖頭,「不過臣有一藥酒,陰天疼痛時揉進傷處可緩解痛苦。臣再為陛下開一味藥,日常注意調理,想是能改善不少的。」

    很難根治。燕梨心裡重重一沉,這是落下病根了。

    老太醫留下藥方和藥酒就離開了,李德福指揮著下人們去熬藥,顧珩向他使了個顏色,殿內便只剩下了他和燕梨。

    「阿姐,」他小心地覷著燕梨神情,拿起藥酒瓶子,「我自己來就好了。」

    燕梨一言不發地從他手中奪過瓶子,倒出藥酒重重按在他腿傷處:「忍著點。」

    其實是很疼的。像是有無數鋒利的小刀狠狠地從內而外剜著他的骨頭,冷汗一層一層地往外滲,可他看著燕梨,又覺得一切都可以忍受。

    這世上萬千苦楚,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離開他。

    好不容易上完藥,燕梨喊李德福:「藥熬好了嗎?」

    李德福:「回姑娘,還要一刻鐘。」

    「那先過來給陛下把衣服換了。」燕梨看一眼他被冷汗浸透的衣衫,轉身出去。

    燕梨坐在偏殿,心亂如麻。

    顧珩換好衣服見燕梨久久不出來,猶豫了一瞬,可又想起王和剛說「烈女怕纏郎」,便拖著傷腿去尋她。

    燕梨正心煩意亂地發著呆,一轉頭就看到顧珩沒事人一樣走進來,步履如常,絲毫看不出他有那麼嚴重的腿傷。

    燕梨的邪火再次「嗖」地一下竄了起來。

    「坐下!」她凶他,「你要是真這樣自己都不在意,那我也沒有什麼在意的必要了。」

    顧珩被嚇得一屁股坐在軟凳上。

    「阿姐,」他小聲說,「我想你了。」

    他明亮的眼睛濕漉漉的,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燕梨被他看得心一軟,但隨即又奪回理智:「你不把我關在長信宮的時候,我也是會經常去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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