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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16:50 作者: 歌小竹
    系統沉默了很久,還是開了口。

    「我之前給你說過完成這種任務一般需要十年的時間吧?」

    「說過。」

    「但你只用了五年任務就快要完成了,」系統激動起來,「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在任務目標心裡的分量非常非常重!這個時候你一走了之,他怎麼辦?」

    「他的黑化值和仇恨值清零,可以證明他已經是一個好人了,你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燕梨攥緊了袖口。

    「是,他現在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系統痛心疾首,「但是人是會變得呀!你也看過小說,該知道在顧珩稱帝的過程中他遭遇過無數的背叛傷害,甚至很多次身陷絕境,這個時候他心中最在意的你又一走了之了,你能保證他不會變嗎?」

    「但是你們的評估體系應該有自己的評估標準。」燕梨指骨發白,「黑化值和仇恨值達到清零的標準,就意味著他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吧?」

    「......是這樣沒錯。」系統最不喜歡的就是她的敏銳,「但是沒有任何一套評估體系可以精準的預測一個人,你留在這裡才是最大的保障。」

    「你沒有阻止我回去的權力吧?」燕梨沉默良久,驟然鬆開了手。

    「......是的,我沒有。」

    「那就好。」燕梨撫平皺巴巴的袖口,「那你也不要多費口舌了。」

    「可是你現在回去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系統大叫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燕梨猛地抬起頭,眼神鋒銳逼人,「你把話說清楚!」

    系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沉默不語。

    「說!」

    「......你母親她已經是癌症晚期,醫生說她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你就算回去也陪不了她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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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朗風清,柳枝調皮地打著捲兒,拂過行人的面龐。

    天氣正好,適宜發呆。

    燕梨最近總是發呆。她發呆的時候,顧珩就坐在她身邊陪著她,偶爾提筆畫一張畫逗她開心。

    「這是我?」畫紙上的女人抽象飄逸,看得燕梨眼皮直跳。

    「畫得不好,畫得不好。」顧珩訕訕欲抽走她手中的畫,「阿姐給我,讓我燒了吧。」

    「算了,我收著吧。」燕梨沒有鬆手,細細打量著畫中女人五官亂飛的容顏,「這還是你第一次為我畫像。」

    她笑了笑:「可得好好珍藏。」

    顧珩被她說得麵皮發臊:「阿姐你快別打趣我了,我不是不想,純粹是能力不足。」

    「能力不重要。」燕梨把那副畫好好收藏了起來,「心意最重要。」

    「那阿姐若是喜歡,以後每年你生辰我都給你畫一幅。」

    「行。」燕梨被他逗笑,「但若是因此傳出我貌丑的傳聞,導致沒人敢娶我,你可要負責。」

    顧珩心裡突地一下。

    他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神情:「阿姐說笑了,怎麼會沒有人願意娶你呢?」

    「他願意娶,我也未必願意嫁。」燕梨用平淡的語氣說著石破天驚的話,「阿珩,你說我若是一生不嫁,可好?」

    顧珩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他心中幾乎是驚駭的。不嫁......阿姐她,居然不想嫁人嗎?

    他心中掀起驚濤巨浪,然而那歡喜小浪花卻不斷地翻湧,一點點淹沒了心底的驚駭。

    他已經想不到太多,腦海中反反覆覆只有一個詞「不嫁」。

    她不嫁人,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一個男人比他和她更親密,不會有人牽她手,不會有人吻她唇,不會有人......

    他搖搖頭,趕緊把這些髒污的想法晃出腦海。

    她會永遠永遠是他最親的阿姐,而不會成為逢年過節隔著珠簾遠遠一面的生疏親戚。

    他最怕最怕的就是與她漸行漸遠。

    顧珩無法抵抗這誘惑。

    他身子發飄,頭腦發燙:「阿姐若不嫁,那我也不娶。」

    燕梨把他的所有反應盡收眼底。

    她心底湧起似喜似悲的難言情緒,腹中有千言萬語,最終出口的卻只有一句「傻瓜」。

    真是個傻瓜。

    「那不行。」她搖頭,「你要找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女子,你們會有很好的一生。」

    「我不管。」他跟她耍賴,「反正阿姐要是不嫁,我就不娶。」

    他已經開始美滋滋地打起了小算盤,阿姐若是不嫁人,那他豈不是,豈不是可以當她的......外室?

    反正也總有人說他是她養得小白臉面首,他把這個坐實了不是正好。

    顧珩忽然覺得自己充滿了活力,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做她的夫君,但是當個面首應該還是合格的吧?阿姐還是經常誇他好看的。

    他又有些緊張,只恨眼前沒有一面鏡子讓他看看自己此時儀容如何,好不好看。

    他亂七八糟地想著,臉頰發紅髮燙,眼睛卻亮晶晶地閃著光。

    一盆冷水潑在他頭上:「那我若是嫁人呢?」

    顧珩登時怔住。

    他眼睛裡的光芒一點點熄滅,臉頰上的緋紅也一點點消退成蒼白。

    她若是嫁人,他又能如何呢?

    他只能看著另一個一點點取代他在她身邊的地位,而他則慢慢褪色成她生命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他只不過是她撿來的一個奴隸,他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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