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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15:55 作者: 樂尋
    她忽然想起,那位莊小姐似乎也是剛從英國回來的。

    傅南珩眸色忽地沉了下。

    她彎了彎唇,「該不會,同莊小姐有感情糾葛的其實是你,不是我哥哥吧?」

    傅南珩偏頭看她,眸光淡淡,「怎麼可能。」

    被霍辭養大的小姑娘,怎麼可能只是一朵小白花。

    他早該想到的。

    「所以,說了那麼多,傅先生到底願不願意送我?」

    傅南珩:「先換衣服。」

    她拒絕,「先去醫院。」

    若那位莊小姐真是霍辭的白月光,那她便不再喜歡他了。

    但她一直都是霍辭的妹妹,他從不會嫌棄她這個妹妹丟人。

    傅南珩眉心稍皺了下,旋即又舒展開,「成。」

    江倚月打開後排車門,正準備坐上去時,下一秒,車門被他「啪」的一聲合上。

    「你幹什麼?」

    他的語調聽來仍溫淡,「坐前面。」

    江倚月眉心微蹙。

    傅南珩:「前面有空調,我開暖風,你吹一吹。」

    他垂眸,視線落在她身上,「衣服濕著,不難受麼?」

    她的淺藍色衛衣和黑色長褲盡數濕透,像是在水裡浸過一般。

    江倚月抬眼瞧著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他現在的語氣,和霍辭哄她吃中藥的時候,居然有幾分相似。

    如微風,似細雨,溫淡深靜,就像在哄三歲小孩兒一樣。

    十七歲那年,每月一次的例假像是忽然變異,痛感比前幾年劇烈許多。

    她被折磨到沒法上課,來例假的那幾天,整夜整夜地翻來覆去,根本就睡不著。

    霍阿姨找了個中醫為她調理,開了些藥。

    但是中藥麼,向來苦口。

    她捏著鼻子喝下去,卻又忍不住犯嘔。

    那時候,霍辭捏著一塊桂花糕遞到她嘴邊,輕拍著她的背溫聲哄,「不難受了,吃一塊這個,就不會苦了,嗯?」

    他手裡的點心總是最好吃的那塊。

    每次喝完中藥,她總能被他餵一塊桂花糕。

    漸漸的,她竟也忘記了中藥的苦,反倒一直記得那塊桂花糕的清甜味道。

    江倚月扯回思緒,捏了捏因太冷而微微泛白的手指骨節,什麼都沒說,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半小時後,黑色邁巴赫穩穩停在第一人民醫院的停車場裡。

    江倚月推門,邁腿下車。

    她跑到急診部,詢問了下值班護士,問到了那位莊小姐的病房號。

    江倚月按下電梯,磚塊似的黑色屏幕上顯示現在電梯在7層。

    她盯著那數字看了兩秒,它遲遲沒動。

    算了。

    不等了。

    她折到樓梯間,跑了上去。

    傅南珩跟著她跑上去,眉心擰作一團,朝她喊了句,「你能不能慢一點?」

    5樓,10號病房。

    江倚月深呼吸了幾下,敲門進去。

    推開門,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莊輕梨。

    她腿上打著石膏,正在輸液。

    病房內只有她一個人,霍辭不在這裡。

    莊輕梨看到江倚月,勾唇笑了下,道:「江小姐,消息這麼靈通啊?這就來看我了?」

    「莊小姐,你還好嗎?」

    莊輕梨一擺手,「不是什麼大事兒,死不了。」

    不過,她姐可能要換新車了。

    那輛瑪莎拉蒂被大貨車懟的幾近報廢。

    還好當時她的副駕駛沒坐人,不然的話,那人可能會當場死亡。

    江倚月眉心皺了皺。

    她不喜歡「死」這個字。

    無論從誰嘴裡說出來,她都不喜歡。

    莊輕梨騰出空來,微微挪動了下身子。

    江倚月上前,想要幫她,卻被她拒絕。

    「江小姐,不好意思哦,我不喜歡被別人碰。」

    江倚月伸出的手懸在半空,「……」

    病房外,一道溫淡男聲響起——

    「我能進來嗎?」

    莊輕梨:「誰?」

    「傅南珩。」男人的聲音沒什麼波瀾。

    莊輕梨眸色驟變,手指漸漸捏緊床單。

    安靜了片刻,她道,「進。」

    傅南珩走進來,望向病床上的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他開口,「莊小姐,我替江小姐問問,霍辭人在哪兒?」

    莊輕梨忽然想笑,然後就真的笑了出來,「你替她問?傅先生,霍辭勉強稱得上是她哥哥,你呢,你算她什麼人?」

    傅南珩:「這個問題,我想我沒必要回答你。」

    江倚月出聲解釋,「我和傅先生沒有關係,只是恰好在墓園遇到。」

    她唇齒微動,發出的聲音冷到極致,「你閉嘴。」

    江倚月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

    不知為什麼,她忽然覺得,莊小姐現在這副樣子有點可怕。

    片刻後,莊輕梨又掀了掀唇,輕笑,「想找你哥哥是麼?」

    她也沒想到會恰好遇見霍辭。

    不過,也幸好有他,不然的話,她自己一個人可能還真做不了繳費、檢查、治療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但是,她並不會因為霍辭的行為而改變自己的計劃。

    說來可笑,霍辭竟然真的把她當成莊輕雪了。

    一口一個莊醫生地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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