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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15:55 作者: 樂尋
他的聲音略微低啞。
江倚月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他。
「哥哥。」她聲音輕輕緩緩。
霍辭上下打量她一眼,嗓音低冷,神情也淡漠,「沒事?」
江倚月扯唇,笑著搖了搖頭,「剛剛不小心絆了一下,不過沒摔倒。」
他眉心輕蹙,淡淡地開腔,「平地也能摔?」
「這不是沒摔麼。」江倚月小聲道。
她走到他旁邊,低低開口,「哥哥,外面冷,你進來吧。」
他今天難得沒穿西裝。
一身深灰色的運動裝,竟也襯得他多出了幾分少年意氣。
「嗯。」霍辭居高臨下地看她一眼,無甚情緒的應聲。
酒氣逐漸飄入江倚月的鼻腔。
她輕輕嗅了嗅。
他喝酒了。
為什麼?
是有什麼煩心事麼?
江倚月並未直接開口問,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
最外頭的房門被霍辭隨手關上。
「砰」的一聲。
江倚月看向他,道:「哥哥,你先坐,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說著,轉身朝廚房走。
霍辭先發制人,逕自扯住她手腕,低啞的嗓音從喉間最深處溢出,「別走。」
江倚月轉回身,與他面對面站著。
她抬眸,對上他那雙琥珀色的桃花眼,「哥哥,你不想喝麼?」
霍辭抬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撥了下她鬢角的碎發,「不喝。」
江倚月餘光微側,心臟因著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狂跳不止。
她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江倚月微微皺眉,抬眸問:「可是……你喝了酒,明天會不會頭痛?」
更重要的是,他為什麼明明有胃病還要跑去喝酒。
霍辭俯身,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鏡片下的桃花眼底暗色翻滾,「擔心我?」
江倚月咬唇,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問,低聲道:「我擔心你,不是應該的麼?」
他低笑一聲,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深靜無瀾,「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應該法?」
她說:「你……你是我哥哥啊。」
不過一瞬,霍辭那雙桃花眼底笑意驟然消散。
原來在她心裡。
他只是哥哥。
無人知曉他如今到底有多厭惡這個稱呼。
霍辭撤身,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從她身上收回。
江倚月唇角輕抿,捏緊手指望著他,最終還是把想問的話問了出來,「哥哥,你不開心嗎,為什麼要喝酒?」
客廳光線明亮,月光從陽台落地窗灑落,折射到客廳一角。
沒等來他的回答。
一種死一般的寂靜在有限的空間內逐漸蔓延。
江倚月將手指攥得更緊。
霍辭無聲扯了下唇,眸中卻無半分笑意。
片刻後,他薄冷的嗓音落入空氣中——
「陪她喝的。」
明知道他指的人是誰,她卻仍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說的她,是那位莊小姐麼?」
就像她下午在遊樂場和霍焰說的一樣。
她想親耳從霍辭口中,聽到答案。
半晌,霍辭鏡片下的眉眼冷凝著,周遭的冷冽氣息不斷堆聚,「怎麼?」
江倚月壓住翻滾而上的哭腔,低眸,小聲道:「沒事,我只是……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
霍辭喉間溢出冷嗤,再開口時,嗓音極淡極冷,「明天我要出差,飛柏林。」
江倚月抬眸看向他,問:「去多久?」
「一周。」
他的聲音不帶絲毫溫度。
她咬著內唇,眼眶逐漸泛紅。
即便她今天去的不是北郊那個遊樂場,但她還是想他了。
想抱住他,告訴他自己到底有多想他。
可他卻說……
她不怪任何人,包括那位莊小姐。
難道,她喜歡霍辭可以,別人喜歡就不可以了麼?
沒有這樣的道理,她知道。
她只是,有點難過。
江倚月背過身,深深吸氣,努力壓下自己想哭的衝動,「我知道了。」
她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罐蜂蜜。
抬頭時,看到了放在第二層的年糕。
還沒來得及吃,就已經覺得不甜了。
她輕輕笑開,走進廚房。
江倚月為霍辭沖了杯蜂蜜水,放到茶几上。
男人極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神色淡漠。
她在他對面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道:「哥哥,你喝點吧,解酒的。」
她特意調過了水溫,現在喝剛剛好,不會燙的。
江倚月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她想再多看他幾眼。
接下來的一周,她都見不到他了。
霍辭掀了掀眼皮,淡淡瞧著她,「今天下午,你幹什麼了?」
「我嗎?」江倚月唇角輕勾,儘量做出開心的表情,「我和霍焰去遊樂場玩了。」
「霍焰?」霍辭手指輕捻,眸中暗色翻湧。
不過須臾,他周身的冷戾氣息愈發明顯。
他現在的模樣,相較於霍焰見過的那個令他不寒而慄的霍辭。
有過之而無不及。
「嗯,」她乖巧地點頭,唇角仍彎著,「大學城附近的小遊樂場,雖然面積不大,但設施還挺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