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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15:55 作者: 樂尋
    江倚月朝她笑,「我沒事。」

    蘇可可視線並未從她臉上挪開,但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朝自己笑。

    她的臉「唰」一下紅了,沒來由的。

    倚月姐實在好看,真人更是比雜誌封面上的她漂亮出許多倍,唇紅齒白,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杏眼靈動非常。

    她今天穿了條淺紫色長裙,後背半遮半掩,隱隱約約露出了漂亮的蝴蝶骨。

    蘇可可:「沒……沒事就好。」

    說完,便不再作聲。

    江倚月從包里掏出粉底盒與一支金管口紅,補了下妝。

    ***

    霍焰撥通他哥的電話,一臉的不耐煩,「我給江小花打了電話,該說的都說了。」

    霍辭翻看著手邊的文件,嗓音沉沉,「她什麼反應?」

    霍焰:「就回了我一個哦字,別的什麼也沒說。」

    「對了,她說今晚要參加什麼殺青宴,最後直接掛了我電話。」

    「嗯。」

    霍焰正在往食堂方向走,沒想到他是這種反應,問:「哥,你這聲嗯又是什麼意思?」

    再開口,霍辭的嗓音分明比方才更低冷,細聽或能發覺幾許燥意,「忙,掛了。」

    彼時,站在梧桐樹旁的霍焰:「……」

    這倆人一個哦、一個嗯,敢情是在跟他說相聲?

    莫名其妙。

    霍焰眉眼耷拉著,照著前方的小石子狠狠踢了一腳。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將近半個多小時,終於抵達了舉辦殺青宴的酒店。

    江倚月單手扯著裙擺從車后座上下來,環視一圈,眸色無瀾。

    南城晚高峰的交通情況她向來不敢恭維,只是,遲到了五分鐘,她得向飯桌上那些先到的人賠個不是。

    江倚月走進包廂,先是跟已經到場的幾位老師說了些客套話,又踩著高跟鞋走到導演所在的位置敬了杯酒。

    做這些的時候,她唇角漾著溫淺的笑。

    然而,笑意不達眼底。

    導演在她舉杯飲酒前提醒:「江老師,你手裡的是白酒,不是茶。」

    江倚月勾了勾唇,沒有任何放下酒杯的意思,「我知道啊。」

    坐在導演旁邊的男演員起身,推開身後的椅子,問:「江老師,你不是從來不喝酒的嗎?」

    他身後的椅子與地面接觸摩擦得厲害了些,發出吱呀難聽的噪音。

    江倚月抬眼,面上沒什麼特殊表情,出聲解釋,「今天開心,破一次例。」

    她看見包廂高高的牆壁上有扇窗,窗子緊閉,窗簾也垂著。

    中間,唯有中間,清泠泠的月光透過那道玻璃縫隙折射又灑落,安靜、幽冷,遺世而獨立。

    她在想,如果能從這道玻璃縫隙中得以窺見天光。

    那天光的名字,定該叫,霍辭。

    導演半開玩笑地道,「怎麼,葉老師是想和江老師一起敬我?」

    葉老師全名葉星瀾,這部青春校園小甜劇中他搭檔江倚月,飾演男主。

    拍戲期間,導演經常調侃他們——

    「連名字都帶著CP感。」

    葉星瀾:「您別開玩笑了。」

    導演輕笑,「我可沒開玩笑。」

    江倚月:「我幹了,您隨意。」

    說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葉星瀾看著她,深吸口氣,臉色由紅漸漸轉白。

    她這副樣子,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開心。

    接下來的時間,江倚月坐回了位子,沒吃幾口菜,卻又喝了兩小盅白酒。

    算上敬導演的那杯,總共三杯。

    說來也可笑,這頓殺青宴她喝的酒,比她前十九年加起來喝過的酒都要多。

    江倚月有些醉了,精緻瓷白的臉頰染上緋紅。

    她閉了閉眼,面前卻浮現霍辭與另一個女人談笑風生的樣子。

    她使勁搖了搖頭,端起手邊那隻酒杯。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把那樣的畫面從腦子裡趕走?

    她真的不想再見到了。

    即便,那些畫面只是她的幻覺。

    葉星瀾握住她的手腕,壓低聲音,「江老師,別再喝了,會醉的。」

    江倚月安靜地看著他,未置一詞。

    葉星瀾吸氣,撇開她的視線,「宿醉……宿醉很難受。」

    江倚月現在是不怎麼清醒,但還未醉到連眼前的人都認不出的地步。

    她搖了搖頭,逕自抽回手腕。

    然而動作幅度實在大了些,那杯白酒全都灑在葉星瀾的西服褲子上,一滴不剩。

    江倚月睜大眼睛,安靜了兩秒,低垂著眼睫道,「抱歉,葉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他反倒希望她是故意的。

    沉默一秒,葉星瀾開口,「回去嗎,我送你。」

    殺青宴結束了,現在包廂內除了他和江倚月,就只剩一位監製老師。

    監製老師在等他愛人,他愛人說好來接他的。

    江倚月搖頭,「你先走吧,我要等人。」

    他問,「等誰?」

    她輕聲答,「我哥哥。」

    葉星瀾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問:「他和你說要來接你了嗎?」

    江倚月低頭,臉色酡紅,眼睫輕顫,模樣像極了受委屈的小貓咪。

    「沒……」

    可她還是想等。

    哪怕他根本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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