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2023-09-19 09:15:15 作者: 朕的甜甜圈
    但現在肯定是沒有的。

    老薑自信的想,就他家這麼安靜的孩子,要真是被欺負了,那估計每天眼圈都是紅的!

    他絕對一眼,不,半眼就能看穿!

    -

    余中有個八角亭,在人工湖附近,是複習聖地,因為老有人在人工湖丟硬幣許願,可能有錢能使磨推鬼,連帶著在附近背書效果都好一點。

    姜醒悅沒想到假期八角亭人都滿了,還有好幾個競賽班大佬靠著圓柱爭一道題,大概率是搞化競的,因為她聽了幾句就犯暈。

    本來是準備把必背古文啃下來,已經背到高一下學期了,她必須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才行。

    姜醒悅去了余中實驗樓,爬到了天台樓頂。

    從那兒往下望,能俯瞰全校的風光。經常有情侶結伴來這,所以也算是約會聖地。

    姜醒悅推門,發現天台空得令人心曠神怡。

    她剛把書拿出來,人還沒走到欄杆處,突然聽到人說話的聲音,同時還有什麼東西輕砸地面的聲響。

    「來,躲唄!」

    「繼續啊——」

    「所以說,沒事幹嘛跟我頂?」

    那道男聲隨風送來,有點輕笑和不屑的意味。

    姜醒悅直覺靈敏,從壓低的話里聽出點不加掩飾的惡意。

    「想顯得你他|媽在陸瑜面前很牛逼?」

    陸瑜——

    這個名字姜醒悅聽過,是高二的校花,人長得清純漂亮,中考還是本區前十。隔壁對手校,一中都經常有人晃過來,就想看看傳說中的美女學霸。

    姜醒悅從兜里掏了一顆曼妥思塞到嘴裡。

    薄荷味的,氣味沖頭。

    這地方是不能待了,她對這類戲碼非常極其不感興趣,更不想惹火上身。

    姜醒悅把書包從地上拉起來,拍了拍灰,懶懶地想。

    不過用籃球砸別人,再放幾句狠話,這手段真的……

    好弱雞。

    不愧是重點中學,校霸都這麼純良且缺乏想像力的嗎?

    她拉好校服拉鏈,拽開門準備走人,卻聽到有人猛地拔高聲音,陰沉暴喝:「誰在那兒?!」

    實驗樓的天台非常大,曲里拐彎的牆體把這片區域一分為二,如果不往裡走,什麼都看不到。

    姜醒悅腳步一頓,在拔腿走人和轉身間猶豫了三秒。

    就這幾秒,對方已經走出來,還看到了她:「艹,本部的,說你呢跑什麼?!」

    本部?

    姜醒悅不知道這什麼意思,不過還是迅速轉身,掛上不諳世事的笑容,惶恐中帶著一絲懼怕,懼怕中帶著一絲手足無措:「啊,我,我是來背,背書的……路過,打擾你們了,真不好意思。」

    對面的男生沒有穿校服,一身看起來就很貴而且毫無品位的潮牌,耳釘閃閃發光,寸頭青皮也閃閃發光,眉眼兇悍,人挺精壯,正瞪著她,盤算著到底讓不讓她走。

    但姜醒悅目光很快落到身後的人身上。

    天台就三個人,剩下這人,就是被籃球砸,還一聲不吭的那位。從頭到尾,這人就沒出過聲,跟啞巴似得。無論對方說話多難聽,也就那麼受著。姜醒悅注意到,他穿著短袖,胳膊紅了一片。

    姜醒悅會注意到他,是因為他比這寸頭男高出一截來,秋風來回吹盪,吹亂男生額前的發。

    活了十七年,姜醒悅難得有呼吸屏住的感覺。

    眼前的彈幕都是臥槽。

    臥槽。

    臥槽。

    這頭髮,紅如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道路,紅如為中國發展進步的活力源泉,紅如黨和人民堅持百年的大業——

    紅的像她老家後山最|騷|的野山雞成了精。

    但那臉又跟這極品發色形成鮮明對比,絕了。

    莫文蔚的冬至,怎麼唱來著。

    指尖以東,在你夾克深處遊動;街燈以東,白雪吻濕雙眼瞳孔。

    今天是陰天,沒有街燈,但他站在那兒,就像被老天特意吻過的一張濃烈至極的眉目。

    這人看了她一眼,洞穿了她反應但又毫不在乎的樣子,他轉向那寸頭,笑了笑:「昂哥,別讓她走了,原主任在實驗樓附近巡邏,她漏點什麼,你再吃個處分,不太好吧。」

    「那怎麼辦?」

    祝子昂擰起眉頭,抓著她領子把人提過來,就跟拎著小雞仔似得。

    「這樣,」野山雞精沉吟了下,漫不經心道:「讓她幫忙把理化作業做了吧,明天好給老瞿交差。」

    姜醒悅被兩個人壓著,埋頭苦編化學答案的時候,平靜地磨了磨後槽牙。

    媽的。

    以後別落在她手裡。

    第3章 大哥大哥歡迎你,風裡雨里等著……

    葉宵回家後已經很晚了,從學校到家騎單車要二十分鐘,走路要快四十分鐘。

    他也不急,走在空無一人的路邊,慢慢悠悠往家晃。

    那間老破小是他媽他爸留給他的,唯一的不動產。他媽是一字沒留就走了。他爸還算有點譜,走之前給他留了幾句話,包括用多少錢,把家稍微裝修一下,用多少錢,把二十歲前的生活過好。

    逗誰呢?

    葉宵把鑰匙插進門,艱難地捅了幾下,又砸了幾下,這才把苟延殘喘的老門弄開。

    他一開門,瞥見屋裡的白熾燈,就知道有人又來了。

    「葉宵——!!」這一聲又細又尖,葉宵想當透明人,還是不得已掏了掏耳朵。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