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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14:44 作者: 蘇景閒
「以後有我在,阿瓷再不用將先前那枚玉佩放在枕下安眠了。」陸驍從木盒中取出一塊玉佩,慎重地系在謝琢的腰上,「祝願我的阿瓷,百歲無恙。」
今天正好是休沐日,天氣寒冷,冠禮完成後,兩人又躺回了床上。
謝琢護著自己的素冠捨不得摘下,陸驍見了不由大笑:「這麼睡會很難受的,等阿瓷起床時,我再給你重新束上。」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止今日,以後每日我都給阿瓷束髮。」
猶豫了一會兒,謝琢才撤開手,重新散了頭髮。
暖意一烘,困意就上來了,謝琢正準備將臉埋進陸驍懷裡,就見陸驍眼神遊移,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入冬至今,謝琢都沒有再犯過寒疾,此時,他兩頰透出很淡的粉,唇色也紅,抬手摸了摸陸驍的喉結,懶聲問:「怎麼了?」
陸驍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才露出藏在掌心裡的一對白玉耳墜,又匆忙解釋:「做完一對玉佩後,還剩了點料子,扔了可惜,我就拿來、拿來做了耳墜。」
謝琢完全不信什麼「扔了可惜」之類的話。
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陸驍愛極了他戴著耳墜的模樣,而且不是兩邊都戴,是只戴一邊。
上次謝琢在武寧候府的庫房裡看見了一枚蝴蝶耳墜,因是陸驍以前買給他的禮物,做工又極精緻,就拿出來戴上試了試。
沒想到陸驍不僅不讓他取下,還非要讓他換上緋色的常服。接下來,從傍晚至二更,謝琢都沒能出得了臥房。
後來,謝琢又試了一次,換了翡翠的耳墜,效果一模一樣。
於是他明白了,這和耳墜的形制沒有什麼關係,只要他戴上耳墜,陸驍就會被戳中。
此時,看著盛在掌心裡的耳墜,片刻後,謝琢拿起其中一枚,側過臉,扣到了耳垂上。
「好看嗎?」
陸驍看著,只覺得周身血氣翻湧,再忍不住,他欺身上前,攥著謝琢纖細的手腕按過頭頂,肆無忌憚地吻上了謝琢的耳垂。
謝琢手稍微動了動,就引來了陸驍更加有力的壓制。
輕喘著氣,謝琢雙眼透著水光,嗓音靡麗:「我又不會走。」
「我知道。」陸驍吻住身下人的唇,心裡想,他知道謝琢不會走,不會離開他,但占有欲作祟,他仍會不由自主地將人更嚴密地圈禁在自己懷裡。
手指摸了摸染上了兩人體溫的耳墜,這仿佛是一種標記,在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人身上,打下的占有的標記,陸驍只消看一眼,就覺得自己渾身都要燒起來了,他望著此刻謝琢艷麗至極的臉,嘆息著,「阿瓷,我的阿瓷……」
謝琢渾身皮膚細滑如羊脂白玉,染上暖意後,讓人觸之不願離。
陸驍一直覺得,自家阿瓷無一處不美,就連膝蓋與腳踝,都令他愛不釋手。
如此,兩人又在臥房廝混了大半日。
陸驍每每看見謝琢的眼淚濡濕了睫毛,心裡就會發疼,但心疼的同時,又忍不住想再將人欺負哭。
如此循環,謝琢哭紅了眼睛,陸驍懊惱自責地將人抱在懷裡,輕拍後背,連聲低哄。
等把人哄睡了,陸驍才取來熱水,仔細清理。
二十幾天後,過了除夕,在亡人的祭日裡,謝琢把和陸驍一起抄的《往生經》都燒了。
火光明亮,經卷逐漸化成飛灰,在焰上翻騰,最後隨著北風,不知散去了何處。
正月之後,天氣開始回暖,謝琢天天服著藥,沒有犯寒疾,但春困卻犯得厲害。
好像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謝琢時常賴床不想起,可點卯又不能不去,陸驍便擰乾帕子幫謝琢擦臉,淨口束髮後,牽著迷糊的人吃完朝食,再帶上馬車。
基本臨到大理寺門口,謝琢才會從陸驍懷裡清醒過來,有時還會露出「我怎麼會在這裡」的神情,看得陸驍發笑。
輕輕接了個吻,謝琢準備下車,被陸驍叫住。
「謝少卿晚上可有空?阿蠢從凌北回來了,差不多下午入京。」
李恪登基不久,就將謝琢升作從四品大理寺少卿,兼任翰林院待詔。初時,是為確保謀逆一案的審理無有欺瞞,之後,謝琢主要幫李恪盯著刑獄事務是否公正,隔幾日去文華殿輪值即可。
因此,在外時,陸驍很喜歡喊他「謝少卿」。
「沈世子回來了?」因為大雪封路,沈愚在凌北回不來,除夕都沒在洛京過。如今開春,算著時間,確實該到了,謝琢習慣性地摸了摸腰間新換的香囊,「好,那你到時要來接我。」
對謝琢表現出來的依賴和黏人都格外受用,陸驍又湊過去親了親謝琢的唇角:「嗯,等你散衙出來,我定在大理寺門口等你了。」
會仙酒樓。
包廂里,沈愚被一口茶嗆到,咳得天昏地暗。稍微緩過來,就睜大雙眼,看著對面的陸驍和謝琢:「那、那謝侍讀,不對,謝少卿就是你的小青梅?那個穿鵝黃衣裙,髮髻上繫著鈴鐺,找你要抱抱的小青梅?」
陸驍已經猜到沈愚會是這個反應了,點頭:「對,就是阿瓷。」
沈愚眼前發花——自己離京不過半年而已,怎麼什麼都變了?
新帝下旨,將去年九月之前算作咸寧二十二年,九月之後,算作征和元年。所以他去了一趟凌北,去時還是咸寧二十二年,回來時,就已經是征和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