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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14:44 作者: 蘇景閒
    暗暗鬆了口氣,陸驍笑容明亮:「嗯,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比一個用蠟燭滴下來的蠟捏成的心~謝謝看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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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大儺儀的描述,「穿繡畫色衣,執金槍龍旗」等,參考《東京夢華錄》。

    雙陸已經失傳,相關描述參考網上的資料。

    第46章 第四十六萬里

    兩人打雙陸打到五更, 外面雪停了,偶爾會傳來墜在枝頭的雪落到地上的細微聲響。

    守歲守到現在也差不多了,陸驍原本想試試能不能趁機去謝琢臥房的榻上睡一覺, 然後立刻驚覺自己的想法不太對——那是阿瓷的閨房,他怎麼能想去裡面過夜?

    手上僵硬地整理著雙陸棋子, 陸驍抬眼看向對面, 謝琢正有些睏倦地支著下巴, 長睫低垂, 燭光將他的身形映在了牆上。

    陸驍不禁想到, 可能是謝琢扮演男子扮得太好,讓他不經意間,總會不由忽略阿瓷是個小時候會穿著鵝黃小裙子、梳雙髻系鈴鐺的小姑娘。

    發現棋子碰撞的聲音沒了, 謝琢睜開眼, 見陸驍正看著自己發呆:「怎麼了?」

    陸驍當即收回視線:「沒什麼……差不多收拾好了,放哪裡?」

    謝琢起身, 將雙陸棋接過來:「我來放吧。」

    隨著謝琢起身,陸驍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又追了上去。

    因為書房裡炭火充足,謝琢沒有系斗篷, 四指寬的腰帶將他的腰身束得纖細, 或許是因為五官本就偏向穠艷昳麗, 謝琢很少穿深色的衣服,通常只挑霜色、月白、深青之類的, 不過陸驍倒覺得,緋色的官服就很襯謝琢。

    他又猜測, 常常穿素色是因為,謝琢不想讓自己的容貌被襯得太過穠麗?

    放好雙陸,謝琢心裡已經轉了好幾個念頭, 終是轉過身:「陸——」

    「什麼?」

    「……馳風,」謝琢停頓片刻後改了口,「外面風冷,雪也很厚,若無要事,要不就在這裡休息?」

    怕謝琢反悔似的,陸驍立刻答應:「好!書房裡有火爐,怎麼都不會冷,我睡在這張榻上可以嗎?」

    謝琢應下了,又親自去幫陸驍抱來棉衾。

    等在榻上躺下,明明一夜沒有合眼,但陸驍卻有些興奮,毫無睡意。

    他忍不住想,謝琢曾在這間書房裡挑燈夜讀,也曾在某一個暖風和煦的下午,斜倚在榻上翻看閒書,在有鳥雀停在窗台時抬眸去看……

    想到這些,他的心尖處就有些酸軟。

    燈燭已經被吹滅,隔壁的臥房裡傳來很輕的動靜,沒過多久,這點動靜也沒有了,想來謝琢已經躺到了床上。

    陸驍又開始胡思亂想,想若以後跟阿瓷坦白了,就能把庫房裡存下的布匹都送過來,還有這幾年洛京時興的首飾衣裙,阿瓷應該能從中挑出自己喜歡的。

    另外,就他看見的,阿瓷家裡似乎只有男子衣裳,旁的胭脂水粉更是一樣都沒準備,或者是藏在什麼地方,不讓人發現?反正不管如何,他準備了很多,阿瓷可以一樣一樣挨著試,直到找出合適的為止,如果都不適合,那就再買好了。

    也不知道明年過年前能不能行,要是能行,他就可以將庫房裡備下的東西當作年禮,盡數送給阿瓷,斷不會像今年一樣寒磣……

    棉衾上隱約有一股極淡的梅香,和謝琢身上的氣味很像,讓陸驍昏昏欲睡間,以為自己騎著馬,行在凌北的雪原上,尋找一株不知在何處的梅樹。

    第二天,正旦國宴在紫宸殿中舉行。

    雖然徐伯明還被關在詔獄未定罪,二皇子也仍在禁足中,朝中不少人惶惶不安,各方心思算計各不相同,但在正旦這樣的大節上,每個人不管心裡如何做想,至少面上都表現得和樂融融,不見半分隔閡。

    謝琢穿著緋色官服,腰間的銀魚袋晃了晃,他側身問寇謙:「那位是不是就是五皇子?」

    寇謙正攏手坐著,身在翰林院,天子近旁,現在情勢難測,不少人都借著敬酒的名義來打聽些有的沒的,寇謙乾脆誰都不理會,幾次冷臉後,他面前終於冷清下來。

    聽謝琢詢問,寇謙順著視線看過去:「沒錯,確實是五皇子。那位才十七歲,外家不顯赫,他母親賢妃對他的婚事也不著急,皇子妃都還沒定下來,往日也沒有武藝或才學不錯的風聲傳出,所以一直沒什麼存在感,除了在宮宴上能見著,平時根本碰不上。」

    三皇子四皇子都上玉牒序了齒,只是不到十歲就夭折了,五皇子的兩個弟弟也同樣沒能平安長大,所以在長成的三個皇子中,五皇子李恪年紀最小。他身著皇子服,應該是繼承了母親的相貌,眉目清朗,就算沒多少人同他寒暄閒聊,神態也不顯侷促。

    正當謝琢想收回視線時,發現沈愚去了五皇子面前,笑容滿面地說了幾句話,身邊還跟著陸驍。

    寇謙也看見了,登時皺了眉:「聽說在昨日的大儺儀上,有人誇讚延齡的教坊詞寫得好,被陸小侯爺聽見了,開口就是什麼堂堂探花郎,正經文章不會,總愛寫些辭藻華麗的官樣文章。延齡,我總覺得陸小侯爺對你有不淺的成見,或許還記恨你以前說他是紈絝子弟。」

    謝琢神思一晃,不由想到昨夜書房中,陸驍那一聲「延齡」。

    雖是同樣的發音,但由他叫出來,總有些不一樣的意味。

    「無礙,」收回心思,謝琢面上沒有不忿,「陸小侯爺許久沒來天章閣,想來平時也少有能碰見的機會,我能避則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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