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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11:37 作者: 也稚
    「沒有啊,你曉得這部戲是被遲總忽悠著去拍的嘛。

    「如果是擔心那些亂飛的通稿,我們可以幫你解決。」

    丁嘉莉無奈,「怎麼你也這樣啊。」

    宋總笑說:「這是商業運作,你曉得的。」

    「席文蠻好的。」丁嘉莉難得替人辯護,「都不容易,就不要斷人前路了。」

    宋總不再說了。回復了微信以後,忽然問:「中午要不要和我去吃個飯?」

    「什麼?」

    「準備跟B家合作一個非盈利項目,負責牽線的雜誌主編準備請三方的人私下吃個飯,交流一下。」宋總狀似不經意地說,「我記得你拿過B家一個系列的代言?」

    「怪不得問我今天怎麼安排。」不待宋總說話,丁嘉莉打趣,「我曉得,這叫商業運作。」

    源自羅馬的奢侈品牌,以高級珠寶見長,丁嘉莉代言過他家一個腕錶系列。

    赴局路上,丁嘉莉全情投入玩手機遊戲,屏幕頂部忽然彈出微信通知。不小心點開彈窗,急忙切回遊戲界面,卻卡住了。

    再看是席文發來的消息。

    席文:今天有時間嗎?

    席文:我到上海了,拍雜誌,應該可以空出一會兒

    丁嘉莉回:無語

    席文:[固和公主大眼疑惑.JPG]

    丁嘉莉來不及吐槽他怎麼如此喜歡用別人的表情包,回覆:本來這把就要贏了!

    席文迅速理解她的意思,說「Sorry」,附一個小狗沮喪的表情。

    丁嘉莉本來正惱,不禁笑出聲。

    旁邊宋總問:「怎麼啦?」

    丁嘉莉給宋總看對話框,解釋說:「席文有一場淋雨的戲,在組裡我們就說他很像這個小狗,可憐兮兮。」又說,「他真的很好欺負誒。」

    宋總睨了她一眼,「好欺負就是蠻好的?」

    「不然……」丁嘉莉沒把話說完。這一瞬間,她確實想到了那個不好欺負的代表。何止不好欺負。

    *

    上海三月下旬不見春意,大雨傾盆。候在園子洞門前的項目經理和侍應生撐傘將兩位女人迎進樓閣視野最好的包廂。

    軒窗外白玉蘭飄散零落,他漫不經心看過來,手裡還握著一個青玉茶盞。

    丁嘉莉怔住,由著旁人推引才走到桌前。她不敢看他,卻感覺他的視線沒移開過。好似曾經永遠追隨她的鏡頭,捕捉她每一個細節。

    「李寺遇……?」宋總分外詫異,左看看右看看,轉頭瞧丁嘉莉的表情。

    人們正寒暄,經宋總一提才聚焦過來,「是啊,寺遇導演和宋總的妹妹也是認識的!」

    「什麼認識,嘉莉老師可是李導捧出道的。」

    「來,嘉莉老師,和李導坐一塊兒。」

    丁嘉莉落座,不自覺收緊雙膝。旁邊那人瞥了眼她薄衫露出的肩頸線,又抬眸,未語先笑。

    「倒沒發覺這樣冷,至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丁嘉莉不由得噎喉,乾澀得緊。對上對面宋總詢問的眼神,她找回些許底氣,扯了扯袖口,含笑說:「外邊風大。」

    音量不高不低,足以讓在坐者都聽見,並不是單獨回他的話。

    人們當話題似的接腔,「這個天不下雨麼,飛絮多,走在路上都難受,下雨麼,陰晴不定,森冷得很。」

    「寺遇導演有一部片子就在上海取景的呀。」

    「《繭》!我看過,女主角還是嘉莉老師呢。」

    「好像之後嘉莉老師就沒怎麼活動了?」

    「還是得沉澱。」丁嘉莉不得不接話,轉眸對上李寺遇暗藏譏諷的眼神。

    顯然,他認為她當時的行為叫逃避。

    第3章 沒長進

    魚蝦燕翅上桌,大多數人手邊的葡萄酒蓄了第二杯。飯局選在中午進行,便是為簡單輕快,可氣氛異常熱絡,難免飲多。

    李寺遇起來給接別人遞來的煙,又回敬酒。沒引燃的煙銜在嘴裡,坐下時他往丁嘉莉這邊傾身,說:「你不該來這兒。」

    丁嘉莉只覺脊背僵硬。

    在座誰心裡沒琢磨,她和李寺遇在這場飯局裡的角色重疊了。對品牌來說,一個意味不明的女演員,一個拿獎無數的名導,孰輕孰重不言而喻。更甚,前者像倒貼。

    就算事實擺在眼前,也不能向他低頭。她蹙眉,斜斜看去,「你很有事?」

    李寺遇一頓,把煙擱在餐盤邊,小幅度攤手說:「我看你無聊,設法讓你有聊一點。」

    「多謝你的好意。」末兩個字加重音,頗有些嘲弄。

    「你知道我很像什麼嗎?」李寺遇又說。丁嘉莉沒法不去看他。只是眼裡的敵意顯示了她的態度。

    李寺遇靠近了些,幾乎抵著她耳廓,「讓前女友多看一眼而搖尾乞憐的狗。」

    為「前女友」一詞,丁嘉莉驚詫以至手中的筷子掉落,砸在茶杯邊沿,連帶著茶杯一齊在地上摔了個哐當響。

    「說笑話,嚇著嘉莉老師了。」李寺遇對轉頭來看情況的人解釋,又喚侍應生換一副碗筷。

    眾人都當李寺遇和丁嘉莉關係親近,幾句打趣後續說方才的話題。丁嘉莉暗暗瞧李寺遇,他也移來目光,咧唇角無聲地笑。

    「李寺遇。」丁嘉莉忍不住小聲警告。言下之意這是正式場合,不要讓彼此難堪。

    「怎麼,」他撣了撣菸灰,睨著她。窗外天氣讓包廂籠罩了一層霧靄似的,吊盞過於明亮的光落了零星在他眸中,顯得他的眼神格外冰冷。這份冰冷同他的話一齊刺入她心扉,「說笑話你也信,還是本來就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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