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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01:08 作者: 知兔者
季姝愣了神。
她是高位上頭戴冠冕的掌權人,是生來就該絕艷無雙的大小姐,誰都要避她三分。如今卻被雨澆得狼狽,有些撕心裂肺地質問她。
季姝見她第一面,就覺得她的驕傲不該被陰謀算計,但——
「走錯路了,卿卿,」她流下淚,看著她,顫得不成調的聲音逐字逐句,「走錯路了,覆水難收。」
「好,」卿薔點了點頭,眼前模糊,鼻間酸澀,她躬身,「好一個覆水難收。」
單語暢追著她打傘,還沒等伸過去,就見她拽起季姝衣領,拖行她走到不遠處的游泳池邊。
單語暢還沒過去,就被雲落拉住,她心急地轉頭,看見他一臉頹唐愣了下,猶豫片刻,決定不跟過去,和他說一說來龍去脈。
卿薔拎起季姝,水面映出兩人模樣,雨滴勢如破竹敲開漣漪,季姝看清了自己的臉扭曲。
「你知道的,我沒親自對人動過手,」卿薔掐在她後頸的手收緊,「你是我第一個惻隱,是我第一個事必躬親,那處理,也該我來處理。」
「咚」一聲,水花炸開,季姝被摁進水裡,連掙扎都沒掙扎,有幾個水泡浮上,須臾,她被提起來,咳嗽的聲音剛一半兒,就又入了水。
卿薔的表情是漠然的。
雲落管不了那麼多,沒再聽單語暢的話,病急亂投醫向江今赴的人說:「會要命的!」
那人不為所動:「少爺說了,有什麼後果他替她擔著。」
包括入獄。
但卿薔顯然也不會那麼沒分寸,連續幾次後,她將季姝摔在了地上,季姝額前的傷已經泛白,她嗆水止不住。
卿薔坐在泳池邊,仰首淋著雨,覺得她還是得上天偏袒的,不然為仇人哭,太難堪了,也太不知如何面對父親了。
只是眼尾燙得難受,烏雲在壓頂,抬眼望去入目青灰,身處現世卻像溺與海底,風吹著雨滾動,似浪似波,雷電夾雜,卿薔想落入水裡躲一躲。
「我曾經當你是我此生摯友,」卿薔為了掩蓋哽咽,話語輕到了極致,被雨打得零落,季姝都聽在了耳朵里,「你看看,單語暢攔著雲落傘都丟了,我們全失了體面,包括你。」
「也因為你。」
「在青藤飆車,在亂鳴喝酒,在聽佛閣品茶,你還能想到嗎?」她笑得自嘲,平心靜氣地說,「季姝,你沒有心。」
卿薔彎了下腰,半垂著視線:「你有什麼不得已而為之的理由嗎?」
「......沒有,」季姝嗆咽著,搖了搖頭,淚痕帶起的紅是她身上唯一的顏色,「我只是......從出生就被那麼教。」
「十五年,我教你的要遠比六年多,你回過一次頭嗎?」卿薔起身,自嘲地笑了笑,明白再沒什麼能讓僥倖存在的,「結束吧。」
季姝卻也勉強地彎了彎唇,她想,太好了。
「結束了。」
作者有話說:
季姝下線,恩怨的具體原因在後文季春芝那裡
———
寫這章眼裡有淚打轉,太心疼卿卿了,季姝走錯路了,她看錯人了。
第70章 插pter 70 他們在接綿長的吻。
驟雨仍未停歇, 地面被染深,亂蓬蓬的樹葉濕漉,閃電是絕境裡唯一的明亮, 單語暢已經把事兒講完了,雲落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往日溫文爾雅的貴公子, 眼裡儘是不可置信。
卿薔在他身前站了會兒, 什麼話都沒說,各有各的打擊, 她對季姝有多上心, 她圈兒里的人對季姝就有多上心,更別提雲落還存了分喜歡。
半晌, 她轉身要走。
單語暢一愣, 喊著追上去:「卿卿, 去哪兒?我送你!」
卿薔:「去找江今赴。」
心底的雜亂情緒讓她不安, 她不想再自己釋懷。
手剛叩在車門上, 「砰!」的似落雷聲讓她怔了怔,單語暢才趕過來,要給她開車門, 卻掰不動, 她轉頭。
卿薔的不以為意後知後覺地消散,她倏地回身,朝聲響的地方:「那是不是季宅?」
單語暢沒反應過來, 「啊」了兩聲。
卿薔聲音提高:「那個方向, 是不是季家主宅?!」
單語暢路痴, 她望了望, 分不清, 好在江今赴派來的人跟了上來:「是的,卿小姐。」
單語暢沒搞懂:「卿卿,怎麼了嗎?」
「......」卿薔後退車上,嗓子澀得發疼,整個人抑制著顫抖,「是槍響。」
她少不更事時,隨姜辛北去軍區訓練過幾天,每天日夜不休的就是槍聲,聽著聽著就熟了。
「那位......在季家?」單語暢腦子裡的線終於搭上,她小心翼翼的,「沒事的卿卿,他比你身手好,不會出事,何況他身邊也有人,不一定是朝他來的......」
卿薔問跟上的人:「你們身上有槍嗎?」
那人義正言辭:「沒有,在國內是違法的。」
單語暢服了,有沒有先把人情緒穩下來不行嗎,真是看不懂眼色。
她剛想開口接著安慰,就見卿薔邁著步子往回走,速度很快,濕重的風衣被她的動作帶起,她走到才站起來的季姝身前:「我問你,季天河手裡有槍嗎?」
季姝沒有回話。
卿薔掐上她的脖子:「有還是沒有?!」
季姝艱難地從喉嚨里滾出個字:「有。」
她被放下,手捂在脖子上不停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