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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01:08 作者: 知兔者
    姜辛北是把他拉黑的狀態,他不知道去哪兒找人,就去卿父的祠堂碰了幾天運氣,想著那兒怎麼也會有姜辛北派的人看著,跪著跪著,明白當初卿薔的傷是怎麼回事兒了,也想到她在睡夢中類似贖罪的話語。

    於是再難有起身的理由。

    日出月落,姜辛北出現那天,只說了一句趕人的話就要走:「事兒還沒查明,你現在來,只會髒了從敘的地方。」

    江今赴站起身,看她的背影,屈膝磕在門檻上。

    這也是那道血痕的來由。

    「驚擾卿伯父是我不對,請您原諒。」他脊背挺得很直。

    「可還是想向您求一個機會,」他嗓音低緩,「卿卿身邊有惡人,我心不安。」

    最後那句話輕而易舉地成為姜辛北駐足的原因。

    無它,只因她聽過同樣的話,但是是很久以前,從卿從敘嘴裡說出的。

    在那一刻,她的眼前似出現了一場走馬燈,她看見時間像蝸牛殼上的漩渦一樣轉動,而那句話則是撥亂反正的齒輪挪移聲。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會更,63的更改版在努力過審,這次沒過去就得我睡醒來再改再審了T^T

    第67章 插pter 67 就降膝於地,讓她一路平川。

    江今赴是什麼人?卿薔曾戲言他是上京權貴第一人, 也不盡然是玩笑,他拒人於外又高高在上,名門世家夠不上他的眼, 權力心計攀不上他的身。

    圈裡不少人說他之前無光突露鋒芒,只不過是些嫉語,江今赴很招人忌憚, 他年紀尚輕, 但過於深不可測,人也太淡, 除了卿薔, 大概沒人能看透他,都認為他離俗世太遠。

    他是雲上仙, 他是月下芒。

    喉嚨澀得不行, 卿薔想忍住的, 她仰起頭, 呼吸微不可聞。

    她想起與他初見, 想讓他跌落神壇。

    如今才驚覺,他從未臨高嶺,而是一直於她身邊, 早在她只聞其聲的那日, 他就走了下來,一步一階,一步一誠。

    可是卿薔不想了。

    她闔了下眸, 尾處劃下一道淚痕, 是在拼命隱忍下的唯一倖免:「就為了見卿余, 值不值啊。」

    「不是為了見卿余。」江今赴語速放得很緩。

    卿薔剛想說她知道是為了她, 結果他帶起讓人心顫的繾綣腔調又開口了:「是為了我自己, 」他將話嘆出來,「我等不下去了,卿卿。」

    卿薔望進他漆黑的眼,面對她時他眼裡總盛著桃花,讓她想像瓣落舒展一般鬆散。

    「你身邊可能存在危險,我一秒都不想等。」江今赴一臉面壁思過的表情,「我太心急。」

    「......」卿薔哽了哽,不想跟他爭這個打岔的話,一瞬不錯地看他,「那讓我去不行嗎?我去也不至於——」

    「不好,」江今赴側臉凝她笑,「我怎麼跟你說?懷疑你朋友。還是別了,如果這事兒能瞞下,你最好一輩子都不知道。」

    「再說,要是你去了,姜總肯定會因為我的原因對你起疑盤問你,或許最後的結果都一樣,但你還是不要承受了,」他指節纏著卿薔幾縷頭髮,繞了幾圈,「卿卿,別不開心。」

    「我不想讓你為了什麼去求,」江今赴勾了勾唇,「你用我就好。」

    卿薔心念皆震,不知道該怎麼再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繃了又繃,緩了又緩,屋子裡很安靜,人都去處理卿余了,她清楚現在不是隨心的好時機,想輕飄飄地說句話先揭過去。

    可怎麼揭的過去。

    他僅僅是為了不讓她為難,不讓她在和朋友間、與母親間為難,就降膝於地,拿他與生俱來的傲骨,讓她一路平川。

    「江今赴......」卿薔輕嘆地自語,「天之驕子。」

    江今赴眯了眯眸,漫不經意地應了聲,又說:「你是我的驕子。」

    「......」他在幫她調整情緒,卿薔好長一陣兒沒說話,半晌,她想起了件事兒,言笑晏晏起來,「二哥,可我求過。」

    海島上,求你平安。

    她故意不說,等江今赴問。

    沒想到江今赴挑了下眉:「求誰了?」

    「求我放過你?」他眸色降沉,意態輕挑。

    「......」卿薔氣笑了,「江二,人都說我能說會道,我看你比我會多了。」

    卻也契合。她得足夠清醒去處理季姝的事兒,所以跟他說現在不能哭,她的情緒但凡起頭便剎不住,所以得克制,而江今赴顯然懂了,沒在這關頭來哄她,反倒是插科打諢地心意穿插,還更有用些。

    江今赴輕笑了聲:「求什麼了?」

    語氣有了幾分認真。

    卿薔瞥他眼,話裡有話:「和你一樣,求神拜佛。」

    你為我,我為你。

    江今赴還是笑,片刻搭腔,一本正經的:「神佛有什麼用,求我。」

    「夠了啊,」卿薔忍不住彎唇,想起句話,「讓你皆知,助我皆得?」

    語畢,似有一瞬靜止,兩人好像回到那片落花林,紅綢黑墨,他寫她看——

    「願卿薔此生所求,讓我皆知,助她皆得。」

    卿薔頓了頓,她搖頭淺笑道:「我當時說,我要不起。」

    他們還未談起過這件事,只心照不宣對方已知,就沒再提過,卿薔歪頭看他:「現在我想說,二哥,好狂啊。」

    「嗯,」江今赴嘴角噙了幾分笑,「你要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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