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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01:08 作者: 知兔者
    祁達臉色微沉:「卿小姐很自信,但——」

    「咚!」一聲悶響,茶杯正中他鼻樑,他登時慘叫一聲,酸澀感逼出了淚。

    卿薔不緊不慢地擦著手:「你大哥是被趕出了家,你不一樣,」她瞧著人,含笑細語:「你會被趕出南城。」

    「你!」祁達怒火攻心,「我告訴你,江今赴回國後家家都動過倒戈的心思,你以為你還是——」

    「嗖!」的破空聲劃在兩人中間,一隻箭牢牢釘在了桌子上。

    卿薔捻著巾帕的指尖一停,偏頭。

    江今赴袖子挽起,小臂繃得很緊,脈絡和青筋蜿蜒進袖筒陰影,狹長的黑眸陰冷,危險的氣息在力量感里愈發沉,關鍵是沒往這面兒看一眼,側影還松松垮垮的,反倒是一旁的任鄒行直了眼。

    他、臉、好、疼。

    任鄒行在心底吶喊。

    他親眼目睹他二哥在卿薔那邊兒去了人後走到這個中間的射擊點,然後挑了把弓比著箭裝模做樣,但一直沒動靜,他還以為跟她無關,就是誤打誤撞。

    結果前腳那男的一聲「江今赴」傳來,後腳箭就射出去了。

    前後不過三秒。

    挺好的,至少等了等有跟他沾邊兒的事。

    任鄒行簡直想把不久前斬釘截鐵說「陌生人」的自己殺了。

    不過這些卿薔一概不知,她轉身,斂起了眼底情緒,聲線還是柔的:「我還是什麼?」

    祁達瞪著那根箭顫顫巍巍,本能地張口:「還是——」

    「嗖!」又一聲。

    這次箭直接穿透他的衣領,釘在牆上,箭尾晃動不止,還扇在了祁達紅腫的鼻樑骨上。就差那麼一點兒,箭頭就劃上他喉嚨了。

    廳內鴉雀無聲,大部分人都往裡進了,外圍坐的其實並不多,除非真有閒情雅致愛玩兒箭的,不過這種一般不敢多聽多看,所以從第一支箭破空後,幾乎全部目光都投在地上。

    卿薔極其平淡地發出了個「啊」的音節:「看來你會被趕出的是上京。」

    她向後一仰,背靠著軟包,微微側眸,任鄒行正往來走。

    江今赴也放下了弓,修長的手輕摁著腕骨,眉目間的戾氣還沒消退,他抬眼涼薄,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比那箭還尖銳,但多了點兒壓制,牢牢鎖著她,像遮天蔽日的波濤。

    「卿姐。」任鄒行喊她聲。

    卿薔沒理。

    任鄒行對祁達,笑意不達眼底:「小心著點兒,接箭接得真准。」

    他利落地拔下箭,祁達直接癱軟在地,他拎起人走了幾步,想了想覺得不能讓他二哥白等,齜牙樂,低頭,特爽朗一聲:「對了,二哥不愛聽別人喊他名字。」

    直到江今赴虛虛垂下視線轉身,他們那圈兒人出門,卿薔都始終沒有動作,過了段兒時間,廳內又起了些動靜,她才起身。

    沒心思待了。

    卿薔不想去分析自己,就跟拿刀把自己從頭到腳剖開沒區別,疼跟瀕死都一樣的,她只是單純的、簡單的、直白的不想待了。

    給單語暢發了個消息,連讓侍者開車過來都懶得叫,自己朝著停車場去。四周寂靜,只有她鏘金鳴玉般的走路聲。

    倏地,那聲音一滯,她被抵在了車門上。

    是被攔腰抱過去的,動作又輕又緩,她都沒反應過來,有點兒移形換影的意思。

    卿薔定定對上江今赴冷峭,他下頜在光影交接處,起了兩下,比拉滿的弓還深刻,印在她處於陰影下的明眸里。

    她抬指,戳著他左肩,輕聲細氣:「二哥,你怎麼沒長進的啊。」

    作者有話說:

    寫的過程中本來想在作話給你們出道題,寫完已經忘了,就記得是尋找江二情緒對應片段,但我忘了他有什麼情緒了,應該是:①生氣 ②恨鐵不成鋼(對自己) ③自責 ④等不急

    ———

    還有任鄒行和雲落的短句小劇場,也忘了...

    那就來卿卿和二哥的吧。

    ———

    二哥(對表弟):哪家的?

    卿卿(對手下):哪家的?

    ———

    以及這章因為雙更合一啦,下一章就明天見,愛你們030~

    第37章 插pter 37 但請薔薇盛,今夕無所求。

    停車場每個車位都勾了一圈銀線的氛圍燈, 把出口的月光擠得稀薄,但半下沉的出口還畫出了繁星兩三顆,兩兩碰撞, 莫名有種醉生夢死的掙扎感。

    卿薔一手撐著車頭,覺得挺諷刺,他們這票人很少自己來開車, 江今赴卻守株待兔等到了她, 就跟她那點兒千迴百轉的心路都被人摸透了似的。

    「你想讓我有什麼長進?」江今赴隨意一問,也沒非要個答案的意思, 後車門被他漫不經心地叩開, 他單手攬著卿薔,將她放在了座位上。

    門一關, 他又繞到另一邊上車, 開了空調。

    「我確實該長進點兒, 」江今赴淡淡的, 卻毫無徵兆地弓身, 撈起她兩條長腿放到了自己膝蓋上,「不然跟雜七雜八的東西相提並論,倒是讓你看了笑話。」

    他在說雲落以為她指的是童邵的事兒。

    卿薔被迫換了姿勢, 頭靠在車窗上, 眯了眯眸,勾唇拖長了尾調:「看來二哥有耳朵也分得清,那現在是在幹什麼呢?」

    她肩倚上了椅背, 倒是會讓自己舒服, 聲音似是因為放鬆變得綿軟, 卻逐字逐句地把車內空間割裂:「我以為我話說得夠清楚了。江二, 我玩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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