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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01:08 作者: 知兔者
夏朝時,妹喜愛聽裂帛之聲,君主夏桀便派人取來上好布料撕與她聽。
卿薔也算通感了把妖妃的享受,江今赴在這關頭矜貴得很,風度翩翩又極緩極慢地撕紗,熏熱後知後覺地伴隨聲音擠滿氧氣。
「撕拉」一聲振翅,「撕拉」一筆艷色。
卿薔莫名覺得有股鈍刀子割肉的意思。
她煩了,又一側頭,瞪他:「你痛快點兒行嗎?」
江今赴雲淡風輕,對上她哂了哂。
卿薔不知自己現在的模樣,她瓷白膚色與他的指尖碰觸變緋,像橫穿天際的航線,只不過難掩浪漫粉雲,花瓣暈染了眼視媚行的霧。
裂縫影子雕鏤出她翻湧的眼瞳,長睫顫了又顫,她太倔強,卻避無可避,四目相對時,兩人共同屏了息。
一個是被她姿態媚冶灼到,一個是被他眼底暗沉燙到。
半晌,江今赴起身給她拿了條睡裙換上,又把卿薔裹在了被子裡。
「......」他這下一步走在了卿薔意料不到的地方,酥麻了的半邊身子都有點兒冷僵,綿軟的被子泛著涼意。
江今赴淡淡:「晚安,早點睡。」
「你想好了。」卿薔咬牙,剜了他一眼又一眼,闔眸,不再說話。
一拳打在棉花上誰都會不爽,卿薔今日在江今赴這兒碰的壁太多了,她心裡憋著火,感覺到他開門出去心裡也沒好受一點兒,垂下的眉眼間,像結了冷霜一樣。
再聽見門開時,她以為是單語暢或何晚棠,下意識先瞥了眼讓白被子擋嚴實的手.銬,才抬眸看去。
結果是江今赴去而復返。
門框邊上的身影挺拔,卿薔看不清他黑眸沉斂著什麼。
於是只是相顧無言,滿室冷寂。
在他走到床邊時,她忍不住開口,嘲道:「怎麼?二哥這正人君子當後悔了?」
江今赴淡嗤了聲,散漫弓身,勁痩的腰腹處線條彎曲,他看了卿薔有段兒時間,就在卿薔快要忍無可忍時,他嘆口氣,喉結微滾出幾個字:
「卿卿,接個吻吧,我能心甘情願點兒。」
卿薔聽不懂這是句什麼話,她覺得江今赴又在給她出謎題了,還沒來得及問出口,薄唇就貼了上來。
她未躲。
江今赴眼底清冽,背景又環繞橘光。
不知怎麼去說,難得溫馴氛圍,光引發了浪潮,明明每次相接的雙唇都會落得撕咬,這次卻只是輕輕相觸,隱秘又柔夷。
倒也不是打動卿薔,只是讓她不可置信,一時怔住。清醒後又撞入了他繾綣眉宇,於是她禁不住用眼神描繪。
霧色升起在他們之外的地方。
這是個淺嘗輒止的吻嗎?
也不算。
畢竟吻的時間好長了。
如果相挨、與吞咽間不自主地蹭也算的話。
哪裡有端倪嗎?
卿薔睜著眼想看清江今赴,卻被他眼裡的誠懇燎了一瞬。
分開時,比每次激烈過後的喘息都要厲害。
卿薔沒有說話,江今赴睨她眼,喉結也滾動得厲害,他吐出口氣,好像還有幾個字,卿薔沒看清,想問他說了什麼,又被他一聲晚安打斷。
他話音剛落,就毫不留情地朝門走,關門的動作漫不經心,整個人鬆散得不行,風流又薄情。
卿薔是真沒看懂他。
但拜他所賜,唇峰唇畔一直縈繞燙意,夢裡她置身大火脫不了身,一個覺睡得不踏實,還醒不過來,再一睜眼,招開窗簾,天已經亮了。
她側眸,手.銬墜落枕邊,朦朧中記得它自動散開了,卿薔坐起身,摸來看了眼,果然是定時的。
江今赴多了解她。
知道她以為跑不了就不會再做嘗試。
卿薔攥著銬邊無意用力,指甲抵在了掌心,她回神,表情冷淡。
下樓後,卿薔才發現今天的莊園靜到不可思議,襯得窗外常春的島景都有些蕭條,原余擰著眉頭坐在高腳椅上,任鄒行目光難得沉沉。
單語暢和何晚棠大概等了她挺久,見她走出很快迎上去,想說什麼,被任鄒行打斷了:
「卿姐早啊,」他語氣比平時多了幾分針對,還在壓制什麼似的,「今兒的海洋預報您看一眼嗎?」
卿薔懶舒眉黛一頓,沒先與他計較,四下掃視了一圈兒,聲音柔曼:「二哥還沒起嗎?」
任鄒行一貫懂得取巧,跟單語暢熟絡後更是連笑面虎那點兒本性也收起來了,見他的嬉皮笑臉久了,突然又如此反常,卿薔倒是不惱,就是心空慌了下,想不通發生了什麼。
「起來了,」原余吊了嗓子接話,輕飄飄慢悠悠,「送死去了。」
卿薔倏地看他:「什麼意思?」
原余嘴剛張開,何晚棠惡狠狠地擲了個東西過去:「就你話多!」
「我知道我知道,卿卿我跟你說,」單語暢拽著卿薔去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就那位早上起來不知道怎麼了非要離島,中心波動又有起勢,任鄒行他們幾個也沒攔住,現在沒消息,但他才剛走一會兒,沒消息也正常吧.......卿卿,你別......哎呀,反正沒事的。」
她不懂江今赴為什麼走,只知道江今赴與卿薔曾經過往與如今奇怪,所以也說不好是不是怕卿薔擔心,越說越吞吞吐吐。
信息差就是這麼來的,單語暢跟何晚棠只知道江今赴走了,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