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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01:08 作者: 知兔者
    卿薔真惱了。

    眸中溫度驟然退卻:「你拿什麼跟我開玩笑呢?江二。」

    「沒有,」江今赴嘆息,「他們去後面兒那座山了,這兒看不見。」他半擁她:「你也該看看日出。」

    他解釋得快,像服軟似的拿黑髮蹭了蹭她。

    卿薔一時不適應,順著看去,山頂上的廟撞入眼中。

    其實大亮突然,激得人犯暈,她總感覺能望見那門前掛著的風鈴,與鈴聲悠然。

    「你拜佛?」卿薔嘲了句。

    江今赴懶倦地給她蓋了蓋被子,跟她目光所及一處:「人既然有所求,又為什麼不拜呢?」

    卿薔微眯了眯眼,仿佛能看見那紅繩飄揚。

    許久,她一笑:「你還信這些。」

    江家人居然能有信仰,卿薔覺得荒唐。

    她回眸,挑了挑眉,眼波落在江今赴肩頭,虛虛睨著:「那你信不信因果報應呢?」

    江今赴指間還挽了幾圈她的頭髮,隨她動作被枕到腦後,手上壓了些重量,心裡也不輕鬆,他猜她的謎底,最終一語未發。

    你不是嗎?

    因也是你,果也是你。

    卿薔抬了睫,看清他的情緒怔仲。

    他們有些時候,像得過分。

    她不太懂。

    可惜所感並不重要。

    只有悄然爬上山的初陽能辨清他們因果不同又迷障。

    古寺里的鐘被摸進的金光扯開暗淡,萬千神佛接收過太多的難祈,古銅色的像也在眺望山頂,睥睨眾生時注意到未在跪地朝拜的人,拂塵一動,那烏髮下的指骨微彎。

    卿薔不求江今赴的答案,她堪堪撐起了身,在天幕背景下心想:自知者明。

    我愛難全,恨難圓。

    第28章 插pter 28 一瞬情愫,再難終止。

    卿薔洗完澡出來, 江今赴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大敞的窗簾再也擋不住光,明明白白照出凌亂的床被,她洗了挺長時間澡, 江今赴也沒叫人來收拾,就擺在這兒給她看似的。

    場面著實算不上清白,卿薔眸光更加漠然, 將肩側濕發向後攏, 轉身出了門。

    太陽才冒出了個尖兒,島心建築仍然亮著燈, 挑空客廳的落地窗外是極其值得欣賞的園林, 江家對中式裝修是一派的偏愛,各大獎項都拿過不少。

    江今赴坐在客廳, 面前擺放筆記本, 走近了能聽到他薄唇翻出的幾個數據, 應該是在開線上會議。

    卿薔渾身酸乏感很重, 懶洋洋地窩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抿了口面前的清茶,歪著身子靠在扶手,表情淡薄。

    她累, 就對讓自己煩的人置之不理。

    江今赴掀了下眼皮, 將她烏髮濕漉、淺唇無弧,還有她銀綢吊帶裙下,他犯下的混帳痕跡盡收眼底。

    瞧著挺狠, 也確實狠。

    卿薔不配合還好, 配合起來更凶, 他們像在原始荊棘叢里撒野, 天性不合, 身體卻違背天性,只能遭受鮮血淋漓的痛,再共赴雲端。

    會議恰到好處地結束,江今赴頷首回了匯報人的結束話語,抬手按合電腦,扯了扯嘴角:「矛盾。」

    對於他帶有諷意的話,卿薔驕矜得很,手中杯放在茶几上,沒給他個眼神,作態不以為意。

    說白了,卿家再怎麼散養她,也磨滅不了她那股大小姐的傲勁兒。

    卿薔在對人對事上都太隨心,煩了就不管,厭倦就扔開,就連挑釁博弈,也得她有興致了,才會說上那麼幾句。

    但除了對他的恨從一而終堅定不移。

    江今赴一哂,意有所指:「我聽見了。」

    他也剛從廝混里抽身,嗓音啞得惑人,還帶了點兒殘留的瘋狂,冷白脖頸抓痕正紅,偏偏接了個線上會議,正色沒褪全,顯得禁慾。

    卿薔知道他故意勾自己開口,本來是不想回問他,卻沒抵住,下意識轉眸,盛了流光看去。

    「這兒。」江今赴朝後仰,手指點在左胸膛,笑了笑,「北城沒動,我不追究了。」

    他有意放慢語速,睨她:「剛才動得聲音很大,為時亦不晚。」

    「江今赴。」卿薔望他骨節分明的手下,仿佛窺見那怦然心臟,聲調平靜,「你要這麼說的話......」

    「那我去跟別人試試怎麼樣?」她側臉支在手上,彎眸又裹了懈怠,似隨意打發他一句,「試試跟別人、那麼劇烈時、它動不動。」

    她更會斷句。

    一句分三段兒,江今赴沉沉地盯著她,收了手搭靠下巴。

    卿薔像未注意到,自顧自笑著:「不過二哥,你好像一直在心動啊。」

    「撲通撲通?」她瓷白膚色沾染情.愛斑駁,懶散坐姿不會讓她看起來垮,反而更襯她明艷,又是眨眼難得稚氣,含苞待放與綻開共存。

    哪怕江今赴被她刺扎遍了,再看她一千次,也總是先注意那份冶媚。

    歸其所有,只能說第一眼給人的影響太大了。

    江今赴在椅背上輕叩著指節,卿薔唇已合,但酥骨的「撲通」聲似還在延續,他隨著她的模仿擬聲,隨著心跳。

    年少時老爺子並不注重對他的培養,哪怕後來知道了老爺子是期許不同、規劃不同,他的脾性也早已成為定局。

    身邊雖少有人怠慢,他人還是活得淡寡,對功利、名益沒什麼想要的,不懂有些外客旁支眼裡的野心,有時看透他們眼裡對銅臭的貪婪,又難免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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