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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01:08 作者: 知兔者
他這回要更凶一些。
攪弄的她徹底空白,徒留洶湧熱意。
直到滾燙濕意下降到頸窩紅痣,在那兒纏綿了會兒激的她顫慄,卿薔嗚咽了聲,哭腔動聽。情難自禁的動作中,不知道是誰觸碰到一旁擺放的花瓶,致其掉落地板,發出一聲脆響。
像打碎了不清不白的曖昧繾綣,瓷器的滾動增添阻力,似是穠麗油畫的上色顏料又慢又淡,漸漸抽離。
「江今赴——」卿薔向後仰了仰,試圖趁空擋逃脫旖旎。
「別查我的人,」她煙眸斜他,盡力從一波一波的情.潮中掙脫,「別查季家。」
氣氛徒然下降墜落,沉默到近乎壓抑,卿薔昳麗容貌上的緋色都要消散無蹤,她的視線從他眉目陰沉,挪到他清冽喉結。
又是一睨,濃烈艷然。
江今赴垂了眸,擋住眼中情緒。
她像阿修羅殿裡王座上的野薔薇,瓣葉妖嬈,瞥見便能勾魂攝魄。沉綠色太靜,配不上她風情款款的雪膚。
也配不上她無時不刻在生長的、倍兒扎人的尖刺。
「你真可以啊,」江今赴眉間克製冷意與戾氣,手卡在她脖頸,拇指壓她的痣,食指抬她的下巴,笑了笑,腔調淡乏,「挑這個時間說,我該不該往下做?」
卿薔一愣,沒懂他的意思,鬢角碎發下的美眸茫然。
江今赴自然不會好心給她解釋,撤開了身,長腿彎起條背靠牆,目光疏淡嗤了聲:「有人比我先打童家的主意,我好奇我借了誰的東風,卿卿,你對我有什麼指教嗎?」
晚月蔓延了大半個房間,薄光偶爾會掃在兩人身上,給他們披上層露寒的搖曳紗。
江今赴的衣領經過方才扯拽敞得更開了,冷白膚色上還橫縱了幾道紅痕,卿薔都不知道自己多會兒劃上去的,拼命倒沖的血液被他的涼薄浸透,此刻有點兒生冷。
她繃直的腳背鬆懈,墜在半空晃了晃,開口清酥:「二哥要幹什麼,我確實不該多過問。」
「但如果二哥再往下查,」卿薔拆了簪子,攏攏散亂的頭髮,慵意媚骨,她躍在地上,似朝他撲去,玉石尖兒卻穩噹噹地停在他心口,將戳未戳,「往後上京明面兒上的平和,卿家就不奉陪了。」
然後鬆了玉簪,撐在他身側踩上細跟鞋,唇畔淺彎隨著轉身消失,帶出的聲音是戛玉敲冰,窈窕曼影利索又不留情地走出門。
所以沒人看得到,她眼睫擋住的清眸陰雲不散、寡淡綿密,其下繁雜心緒暫留,只靠自解,但求自渡。
江今赴掌心還躺著方才伸手接住的玉簪,冰浸浸的,墜子搭在手邊要晃不晃。
他抬起另只手彈了一下墜子。
心想,真服了。
卿薔僅僅是見縫插針地開口罷了,他就想得遠了——
想要是做了,她又提了季家,答不答應,都有種她拿自己做交換的感覺,不舒服得要命。
江今赴拿簪子玩兒也似的轉,最後扎向她剛才控著的地方,要更使勁兒,刺痛不下,他低頭睨著,勾了勾嘴角。
怎麼就學不了她的狠心呢。
江今赴想不通,明明他挺恨她的。
花言巧語玩兒了他一遭,他還陪著逗悶子,結果照樣沒留住人。
他軟硬兼施,她軟硬不吃。
怎麼能不氣呢?
江今赴慢悠悠地走進電梯,對上鏡子裡的自己,上下打量了番,薄唇上還沾著她的艷色,他拿指腹揩了幾下,一哂,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他那點脾氣一碰上她,就什麼手段都下不去了。
作壁上觀忍不住,冷言相對捨不得。
就連動手,還要她舒服了才行。
快到雙星合的處暑了,清寡的風吹走了炎熱溫度,攜霜沉浮,上京算是被小小地洗了次牌,市中心的聲色犬馬銷聲匿跡了有段兒時間。
卿薔在生日前幾天才見上季姝的面兒。
暮雲亭有閒情雅致的人少了,卿薔照例坐在聽佛閣,笑侃她:「大忙人,今兒怎麼想起我了?」
季姝無奈:「你突然給我這麼一擔子,我不得好好背起來。」
「你早該有了,」卿薔邊品著茶邊說,「何況也是童家趕了巧,我還怕委屈你呢。」
「卿卿,」季姝隔空求饒,「別給我戴高帽了。」
卿薔忍不住笑,怕茶水灑了,擱下杯子,手扶側額,彎著眉眼看她:「過幾天去里約,你能走了嗎?」
「啊?」季姝吸了口氣嘆出去,「你生日是吧?我還是禮到人不到了,這幾天正忙著,實在走不開。」
「那就等我回來咱再聚一場,」卿薔眨眨眼,「到時候再給我禮。」
季姝:「好的,卿大小姐。」
「你還埋汰上我了?」卿薔懶洋洋地斜她眼。
季姝笑,揭過去了:「怎麼要去里約?」
「我媽忙國外生意也趕不回來,她前幾天飛里約,就近買了個遊艇給我做生日禮物,」卿薔搖了搖頭,估計也不理解姜辛北遇事不決就砸錢的性子,好笑道,「我嫌申報麻煩,索性放那兒,暢暢非要去玩兒,就這麼定下來了。」
語畢,她曖昧地補了句:「不過雲落不去,他說他要跟你共患難。」
季姝一怔,反應過來幽怨地看她:「不要曲解我們的革命情誼。」
卿薔沒跟她懟,應兩聲:「就怕曲解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