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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01:08 作者: 知兔者
但不論哪種,都能成為江今赴的情.源。
「是啊,」他漫不經意的,動作和緩了些,看她忍受不了似的闔眸,哂了哂,尾調帶了股吊兒郎當的散漫,「但你要和我一起。」
「你知道的。」
「獨活有多沒意思。」
他像之前拿墨碇研磨硯台被她擾得走神時,只一味慢條斯理地打轉,忽輕忽重,不得章程。
卿薔淚眼婆娑。
她被激得細指攥了又松。
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
在他回來後,再去想他走的那段時日,好像沒有什麼值得記憶的點,什麼都差強人意,什麼都欠缺點兒意思。
他們的關係太直白,卻一點兒都不坦蕩。
上天喜歡捉弄人,最合適的人之間偏偏橫亘了深仇大恨。
卿薔鼻樑泛酸,她緊閉的雙眼尾處滑落一道又一道炙熱的水痕。
嚴.絲.合.縫襲來時,江今赴腰腹處被一雙細手死死掐入。
他的肩上七倒八歪落了不少牙印,這一次尤為深。
卿薔像拿尖牙吮著他的滾燙血液,未曾出口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愛恨交織時,我該有多厭棄自己。
海平面升起了半陽,波光粼粼,芒金入底,似天地顛倒,潮起潮退卷不完雲朵。屋內卻很暗,是割裂於世的晦澀滿堂。
本來是去浴室了的。
但卿薔攀在他身上的時候,極慢地吐了幾個字:
「我好恨你啊。」
明明余.韻未散,她的尾音媚.軟,卻清晰不已,像幾柄短箭,嗖嗖發射。
江今赴笑了。
毫無徵兆地,滅.頂.侵.占。
卿薔猝然仰首,她腰肢漂亮,卻像標本般被釘在半空,十指.插.在他的黑髮中,不受控地被情.縱.顫.抖。
「恨我啊,」江今赴眯眸覷她,眼底沒有情緒,動作狠,偏生一雙深情眸,眼尾流淌風流,「我貼錢給你做情人,你還要恨我?」
他淡笑著:「卿卿,你好不講理啊。」
抵.死.纏.綿,不外乎如此。
卿薔在一次次欲.焰支配下,緊.擁他的脊背,止不住哽咽。
她身體向後仰想躲開,卻把自己懸在了失重的處境,盤著他愈發用力,喉嚨從縫隙溜出咬牙切齒的碎語:「江今赴,你要死。」
她愛意夭折,媚態天成,放任墮落。
江今赴薄唇碾轉流離,還要跟她算帳,翻出樁樁件件事:「你把寧家、付家、鄧家送進監.獄,我給你線索幫了你。」
他克制渴.求,刻意放慢。
卿薔被他一句話拽回北城,水深火熱,不好受得很。
江二幹得好,在這個關頭跟她清算。
他口中的幾家都跟江家沾親帶故,當時垮得輕而易舉,還以為是因她挑了幾家無足輕重的,原來是他推波助瀾。
「你嫌空明山空蕩蕩,我置辦展廳,里外都填嚴實了。」江今赴不疾不緩,垂著眼壓迫,「你要哥倫比亞的祖母綠原石,我讓人現挖現選送到你面前。」
卿薔隨著光線斑駁,她是碎的。
唇艷欲滴血,她顫了顫:「我不想聽。」
「是嗎?」江今赴掐住她下巴,四目相對,睨她雙腮薄紅,寡淡地笑了下,「我想說。」
他的話刻薄,似冷刃最尖銳處刺著她。
「你怕去秀場暴露身份,那段兒時間北城幾乎成了面具秀專場。」
「——!」
卿薔心臟猝不及防地空滯了一拍。
她從頭到腳驟然冷卻,肌膚相貼處感受到的滾燙反成了最駭人的寒意。
日出溺水,烏雲集結。
海岸線與白浪相交,泡沫殘缺,昏倦的風鑽進了窗縫,濕冷怵人,落地窗外的倒影,波濤張狂,波濤碎散。
偏激灼烈的浪.濤一停,就太冷了,凜冽寒氣通體。
卿薔不自覺地蜷了下,像是主動靠近他、迎接他。
他們做最歡.愉.享.樂的事,卻只能稱之為唇亡齒寒的繾綣。
她還是問了:「你到底多會兒知道我是誰的?」
她最不得求解的問題,江今赴偏不給她答案,撥開她鬢角濕發,在眉心悠悠落下吻:「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他不再給她追問的機會,被她絞得緩蹭,眸色暗沉:「你動我哥的生意,我護著你,你要保下童隴,我賣色陪你演。」
「她的事兒,本不用牽扯北城的幾個人,你還是給帶上了,我替你善後。」
「什麼我沒應過你?」江今赴做了回狹恩圖報的人,「卿卿,你要給我點兒好處,才能讓我食髓知味。」
「我不要死,」他咬著字,回擊她方才罵他,「我要你。」
緩和一過,揭底已了,再不得喘息。
卿薔卻再也熱不起來。
獨善其身永遠是給別人看的,他們不共戴天,卻能融為一體。
半推半就,已經定了她的罪。
請君入甕這場戲本就不澄澈,她奠定了她總會有分毫淪陷,才會挺身涉險。
動情讓她破碎骨渣嵌進血肉,牽動上下神經。
所以愛會讓恨意清晰更深。
卿薔受他的熾烈,眉眼發燙,像春光刻入的揀花詞,妖冶翩躚,嬌容清笑掩頹喪。
她望他興致散落,彎唇盡處顯薄涼。
那就糾纏吧,糾纏才會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