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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01:08 作者: 知兔者
    他要更漠然點兒,可不管如何,他的眼神都未有變化。

    童隴自然知道兩人的關係,但在那一刻,她就是覺得沒人會比他們倆更相像、也更契合。

    「往裡去,」卿薔放下文件,態度依舊,「不曬嗎?」

    童隴猛地回過神,被曬的胳膊滾燙,她向里挪到暗處。

    這句話後,卿薔卻眺了會兒窗外,半晌,開口:

    「你應該知道......」她似笑非笑的,「忙,找一個人幫就夠了。」

    她猜出來她在晚宴上幹了什麼了。

    童隴被懷疑與童家一樣的雙管齊下,第一次直面她的壓迫性,內心與外在冰火兩重天,她認真對答:「江少拒絕了。」

    卿薔頓了頓,眸光摻雜審視。

    童隴下意識低眉斂目,很快反應過來,與她對視,複述江今赴的原話:「他說他不需要。」

    那還敢跟她口出狂言玩兒童家?

    卿薔雙眸微眯,想不通江今赴手裡到底有什麼。

    她敲了幾下桌子,對上面前難掩慌張的童隴,紅唇滾出兩個字:「成交。」

    天色漸暗時,會客廳的對話才算中止,卿薔敲定計劃,又瞥了眼童隴。

    一下午了,這姑娘都是說什麼應什麼的狀態。

    卿薔是重利的商人,沒有太多的悲憫心,她的方案利益最大化,但對於把自己交出來的童隴,傷害也不小。

    她脖頸有些泛酸,像後一靠,像是好友間寒暄:「你有什麼顧慮,都可以提。」

    童隴微怔,隨即望向她,輕聲說:「沒有顧慮。」

    沒有顧慮,才能不破不立。

    卿薔挺欣賞她的,如果她沒被童家那樣對待,說不準能成為很好的合作對象。

    她支著側臉,越看越覺得這姑娘不該是這副唯諾樣兒,一語雙關地提點:「童家讓你蒙塵,但你不該輕賤自己。」

    童隴一愣。

    其實她知道的。

    她不會因為被迫的經歷看不起自己,和別人相處時也稱得上是有禮有節。

    可在卿薔面前,她總會忍不住把自己放到塵埃里。

    這又和面對江今赴時禁不住的膽怯不同。卿薔這種人,給她的是自慚形穢的感覺。

    童隴咽了口涼茶,難免想到誰才能配得上卿薔,畢竟她看一眼都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江今赴。」卿薔突然跟她說話。

    童隴茶嗆了出來,劇烈咳嗽了陣兒,她邊拿起一旁的巾帕擦拭,一邊為自己的失態道歉。

    卿薔沒在意,等她平靜下來,晃了下手機,細白手指輕點,童隴收到一處酒店地址:「我不見童邵,你要給童家交差,就去這個地方。」

    「人我約了。」卿薔眯著眸,笑意流轉,是童隴自見到她以來最情緒外露的表情。

    怎麼形容呢?大概就是月色皎潔,美人狡黠。

    「江二應該不會亂來,我會派人跟著你,」卿薔說完,又似無意地補充,「事情結束前,你都可以住在那兒,不會有人打擾。」

    會客廳的暖光環繞,是沒溫度的,童隴卻感覺她第一次被落日偏愛,感受到了些餘溫度。

    良久,她抬起頭,鄭重答道:「謝謝。」

    樹影層疊,環廊悠長,名奢藏陰,古董布陣。

    江今赴是在跟老爺子下棋時收到卿薔發來的房間號的。

    四起廝殺的棋盤瞬間索然無味,他落下一子,意興闌珊。

    「心浮氣躁。」老爺子不下了,沉著聲。

    「您說得對,」江今赴面上不見情緒,起身,「不叨擾您了。」

    房裡的下人屏氣凝神。

    他們家二少跟老爺子見面在出國前是風平浪靜,在出國後只能用刀劍相向形容,坐北朝南的古宅都透著股寒意。

    屋內氣壓愈發低,江今赴仿若未察,向外走。

    「我一直以為你不需要敲打,」老爺子年輕時也是殺伐果斷的人物,嗓音沉澱著歲月的穩重,「現在看來,是我對你欠缺管教。」

    江今赴腳步一停,三年前落在他身上的纏龍棍擺在內間門側,他哂笑聲,倒是恭敬:「您敲打夠了,也只是您的結果,至於其他——」

    他抬眸,狹長雙眼望去,不曾顯山露水,卻改了措詞:「我和她,您不用插手,我也不是奔著結果去的。」

    他說完,徑直出了門。

    老爺子反倒不惱了,氣定神閒地睨著殘局。

    他自下自拆,過了會兒,四個字飄到被留下的應叔耳朵里:「年輕氣盛。」

    作者有話說:

    江二:我不聽。

    第12章 插pter 12 就像彼此入骨的悖論,提起便是破戒的例外。

    酒店不遠,同處上京中心。

    江今赴沒急著去,路上跟任鄒行打了通電話,讓他在酒店組個局,掛斷後,也到地方了。

    經理迎上來,卻被江今赴揮手擺退。

    他開完會直接回的主宅,邊往電梯走邊脫西服,門開,外套已經掛在他手臂處了,另只手脈絡蓬勃,將領帶扯得松垮,緊繃了一瞬的襯衫刻出他身體線條,深邃、又帶了幾分放.浪。

    江今赴的眸光極為寡淡,卻被幾個動作平添上急不可耐的欲色。

    電梯門關,大廳有人訕訕地收回目光。

    童隴正在房間一臉平淡地對著亮起的手機屏幕。

    直到童家戛然停止對她的問詢,她才有了那麼一點兒坐立難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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