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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01:08 作者: 知兔者
    合著就為了卡她到的時間點兒,她不來,江今赴覺得沒樂子、無趣味就不進。

    有病。

    三年前是尊佛,三年後成了蛇。

    兩通電話,讓她之前摸到的底搖搖欲墜,反而是江今赴示夠了威。

    夏風牽在霓虹燈,雕刻的紅寶石最深處是最淺的色,堃區外圍一派的聲色犬馬,越往深卻越寂靜,像冠冕上端著架子的尖端,折射冰線,冷寂掃興。

    單語暢抄了個近道,到的比卿薔早,在車裡等了會兒看見她到了才下車。

    「小姝呢?」卿薔隨口問道。

    「進去了,她姐那兒又作。」單語暢撇了撇嘴,停在卿薔幾步外站定,目不轉睛,片刻訥訥開口,「卿卿......你真是美得形容不出來。」

    卿薔笑著看她眼算是回了吹捧,跟她並肩往裡走,卻忍不住說些話來欲蓋彌彰,出口即忘,心底被昨夜天色留的白越擴越大,隨著侍者拉開莊園大門,驟然白煞。

    服了,怎麼跟第一次見他似的,臨了亂陣腳。

    卿薔抬眼長睫輕顫,無需再尋,直接對上黑沉眼眸。

    四目相對,左腔心臟相撞,像被決堤覆水淹沒,那年瘋狂刻骨,時空斑駁。

    她又高看自己了。

    江今赴黑袖挽起,腕骨冷感消沉,搭在矮桌上,額發碎開幾縷露出狹長黑眸,尾睫微揚,帶著驚濤駭浪探過來。

    他眼犯桃花,周身是高門大院浸出來的戾氣拿人。

    卿薔好像嗅到了辛辣又潮濕的血腥味。

    也對,在他們之間,恨比愛直白。

    她面上淡得很,聲音要比往常柔軟三分,卻是眉眼充斥譏諷,直嗆他:「人模狗樣。」

    這四個字被兩句挨著的「我靠!」給壓住了。

    先是江今赴身邊的任鄒行喊了聲,江今赴側頭看他時露出後頸紅痣,單語暢又靠了聲。

    「卿卿卿卿卿......」單語暢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道,「他跟你那痣的位置一前一後!」

    「嗯,」卿薔像是隨意評價,不緊不慢道,「晦氣。」

    任鄒行眼睛瞪得更大了點兒,他挺謹慎地壓低聲音,卿薔只能看見他嘴在動,打心底好笑。這位是老熟人了,看似吊兒郎當,實則心細如髮,她第一次跟江今赴見的朋友就是他。

    如果說北城除了江今赴還有誰能猜出來她是卿薔,估計就剩下任鄒行了,但看現在這樣,江今赴瞞得不錯。

    今天來的人不少,沒受邀的也想找機遇搭條線魚混雜進來了,三五成群也算占滿整個大廳,自卿薔進來後卻靜得離譜,直到兩聲「靠」後,才嗡嗡扇開翅。

    卿薔覺得乏味,轉身準備去雲落那邊兒坐,卻被道幽冷的聲音喊住:

    「刺玫,」江今赴黑眸鎖住她,交疊的雙腿筆直修長,他稍側頭,嗓音散漫倦懶,「來這兒坐。」

    被打斷討伐的任鄒行利索閉嘴起身:「得,我去望山他們那兒。」

    「......」單語暢愣住,「這什麼路子?第一面兒就開撕,不太對吧。」她轉念一想,又覺出另一種可能,「還是要跟你來個金玉其外的表面關係?」

    「你找雲落吧。」卿薔雙眸微眯,服他夠膽,她也不慫,朝著他去。

    江今赴仰靠沙發,微垂眼睨她。

    她身段兒好,青色綢緞魚尾裙顯出婀娜線條,轉身露出蝴蝶骨,風情更足,踩著雙鑲滿碎玉的高跟鞋,幾步路就搖曳生姿、雪膚惑人。

    卿薔坐在江今赴對面兒,姿態比他放得還松,眸波慵懶一斜,跟他對上:「江二,你要玩什麼啊?」

    她生了副極野極欲的皮相,狐狸眸真真假假,偏能撩起艷色,細眉挺鼻,青絲散落翡翠墜,徹頭徹尾的低飽和色彩,更顯出了紅唇奪目。

    這副鋒利作態,南城的人都見得少。

    江今赴一哂,先沒波沒瀾地掃了圈兒投來餘光的人,出了多少冷汗他不管,這才操著副淡懶的腔調:「敘敘舊。」

    他不克制聲調,坐得近的單語暢豎起了耳朵,任鄒行的長篇大論也給截停了,主位就這麼幾座,稍頃間,卿薔耳畔鴉雀無聲。

    他倆互不相讓地看對方,邊上的人都在看他倆。

    對峙半晌,卿薔似忍不住似的啟唇泄出聲笑,隨後也不顧及了,話里話外都是尖刺兒:「怎麼?早聽說二哥當年被打了一頓抬出國,難不成打的是腦子?還能把仇人當成夢中情人看。」

    話落,卿薔臉上的笑卻沒止住,真心實意地樂得不行。

    江今赴沒應,任鄒行「嘶——」了聲,想說些什麼,又被人給捂住了。

    「我原來不知道,你喜歡聽這種消息?」江今赴不太在意,手指摩挲著玉石杯,倏地朝她勾了嘴角,「要是喜歡,卿小姐不妨看我親自記錄的風流往事,說不準也能搏你一笑。」

    卿薔身為他風流往事裡的女主角,笑意僵了僵,在眸底褪去,唇角的弧度還在,她慣會周旋,手肘抵上扶手支著側臉,聲音輕輕慢慢:「二哥這癖好我不敢苟同,畢竟我這人對於風流事兒也好,風流人也好,都是轉眼就忘。」

    任鄒行:「嘶——」

    江今赴這回有點兒煩,雙眼凝著陰翳斜了他眼,任鄒行在嘴上比叉,自動消音。

    名利場上的兩個主兒在這你來我往,大多數人不敢看只能幹著急,但又挺慶幸這倆人都是沖對方來的,要不但凡代入下,誰也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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