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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慕言似乎也已經習慣了他的態度，握著宋離的手跟他介紹：「宋離，我愛人，這是高明。」

    叫高明的男人抬眼看著他們，更多的是在看宋離，眼睛裡帶著些意味不明的笑意，片刻後才慢慢開口：「來了就趕緊坐吧，這結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啊，讓我跟小九等了這麼久，架子真大啊。」

    這話雖然是玩笑的語氣，可從他嘴裡說出來卻總讓人覺得沒那麼簡單，倒像是真的在責怪，旁邊的連玖見氣氛不對，小心的對他使眼色：「明哥明哥，怎麼回事啊，不是說好了不提這個的嗎。」

    高明不理他，還是笑笑的看著賀慕言他們。

    宋離有些擔心的看一眼旁邊的人。

    賀慕言倒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握著宋離的手坐下來，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滿滿一杯，舉起來看著高明：「路上堵車，耽誤了些時間，讓你們久等了，是該罰，我先喝一杯。」

    「你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啊。」

    賀慕言剛舉杯要喝，又被高明笑著打斷，他也拿起自己的酒杯，不過卻是對著賀慕言旁邊的宋離舉起來的：「小宋也一起喝吧，哦對，我這樣稱呼你應該沒意見吧。」

    宋離看他一眼，雖然很不喜歡他的語氣，可想著這人終歸是賀慕言的朋友，還是笑著輕輕搖頭：「都可以，一個稱呼而已。」

    「小宋也是個爽快人啊，我喜歡，來，敬你一杯。」

    宋離愣愣，有些為難，不過是一杯酒而已，他本不該矯情什麼，可他現在身體情況畢竟特殊，而且今天還是賀慕言第一次帶他來見朋友，這酒如果不喝，恐怕會讓賀慕言不太好做。

    就在猶豫的這幾秒間，一隻手抬起來擋在他面前，賀慕言又舉起他的酒杯，有意無意用半邊身子把宋離擋住：「明哥，宋離今天身體不舒服，不能喝酒，還是我來喝吧，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可以多罰幾杯。」

    高明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得旁邊的連玖也跟著緊張了，也倒一杯酒笑著打哈哈：「是啊是啊，明哥你不知道，言哥今天還帶嫂子去我們家那醫院做檢查呢，身體真不舒服，這酒還是咱們喝吧，言哥來之前你不是還說今天一定要把他喝倒嗎，來啊來啊，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兩個人一起對他舉杯子，高明如果一直執著於宋離倒也有些沒意思，於是也就笑笑，把杯子換了個方向：「那來吧，咱們三兄弟也是有段日子沒好好聚聚了吧，小九你別光說慕言，今天你也跑不掉。」

    「明哥你可饒了我吧。」連玖大聲求饒：「我那點酒量你也是知道的，哪敢跟你們兩個酒半仙比啊，我也就只能負責給你們倒倒酒了。」

    高明哈哈大笑，把杯子舉起來，三個人一起撞了一下。

    接下來的時間基本就是他們三個的主場了，宋離一直在旁邊吃菜，聽他們聊股票，聊市場，偶爾話題扯到他這裡時，他就抬起頭跟著回答兩三句。

    不過也就只是兩三句的事，很快賀慕言就會有意把話題岔開。

    宋離覺得，賀慕言好像不是太想讓他和高明有過多的牽扯。

    酒過三巡，三個人喝得都有點多了，紅著臉大著舌頭說話，賀慕言的酒量宋離是知道的，喝得越多臉越白，但人卻會犯迷糊。

    這會他已經無意識把半邊身子都椅在了宋離身上。

    宋離給他倒一杯熱茶，小聲跟他說：「難受就別喝那麼多了，先喝點茶吧。」

    賀慕言輕哼一聲，吐出來的氣息也很滾燙。

    宋離在包間裡坐久了，覺得有些憋悶，看他們好像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只好側頭跟賀慕言小聲說他要去趟洗手間。

    賀慕言握著他的手：「要我跟你一起嗎。」

    宋離笑笑：「去個廁所而已，我沒事的，一會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賀慕言握著他的手遲遲不願意撒開，執拗的像個小孩子：「那要快點回來。」

    宋離看著他比平時清醒時還要格外沉黑深邃的一雙眼睛，心跳都慢了半拍，看著他輕輕點頭：「好。」

    宋離推開門去了外面走廊，跟著指示標轉了兩個彎去了洗手間。

    包間裡雖然沒人抽菸，可酒味也還是太重了，宋離抬手聞聞身上的衣服，襯衫上好像也沾上了一些。

    好在最近他妊娠反應基本已經過去了，不然可能早就吐的不成人樣了。

    擰開水龍頭掬一捧水洗臉，十來月份的天，冰涼的水瞬間就把混沌的大腦都沖的精神了不少，搖搖頭甩一下被打濕的頭髮，抬頭時卻在面前的鏡子裡看到一雙侵略性十足甚至還有些火熱陰鬱的眼睛。

    是高明。

    宋離嚇一跳，按著洗手台猛的轉過身：「明，明哥。」

    賀慕言一直這樣稱呼他，他也只好跟著這樣稱呼。

    高明喝了很多酒，看起來醉醺醺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宋離在鏡子裡看到的那雙眼睛卻好像是完全清明的，帶著些戾意，陰涼的很，他現在回想起來還忍不住有些脊背發涼。

    「小宋，嗝，剛才都只顧得喝酒，也沒跟你說幾句話，嗝，你今天吃得還滿意吧。」

    「吃的很好，這家店味道不錯。」

    高明點點頭，晃著身子走過來洗手：「你跟慕言結婚沒多久吧，剛聽到慕言結婚的消息還嚇了我一跳，這小子，做什麼事都是悶不吭聲的，冷不丁就把證領了，也不跟我們這幾個好哥們說一聲，也好跟你們道聲喜討個喜酒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