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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傲滿意地看著自己貼的作品，正得意著，他冷得打了個噴嚏。

    「進去吧。」陸斂揉了揉他的腦袋。

    林傲點點頭，乖順地搬起椅子，走在陸斂的後面，他望著那道高挑的背影，猶豫半晌後，忽然問道：「你是不是專門過來陪我過年的？」

    陸斂沒有回答，不一會兒就聽到身後響起一聲輕輕的「謝謝」。

    真的特別輕，像小貓爪子按了在心頭，軟撲撲的，又痒痒的。

    「你能不能再陪我去個地方？」林傲湊了上來，眼巴巴望著陸斂。

    陸斂側過頭，看著那充滿期盼的眼，連去哪兒都沒問，直接說了一句：「好。」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問：「去哪？」

    「養老院。」林傲嘿嘿笑道，「快過年了，滴滴車好難叫，的士也很難遇到。」

    陸斂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所以林傲這是得寸進尺地使喚他了？

    不過他心裡居然沒有一絲反感，還覺得小動物表達好感時，大約就是這樣吧。

    ***

    林傲要去的那家養老院，陸斂是知道的。

    讓他意外的是，林傲平時挺節儉，但對親人倒是很大方。

    去養老院的路上，陸斂隨口問道：「你家哪位長輩住在養老院？」

    「我爺爺。」

    陸斂提議道：「現在別墅里就你住著，你想的話，可以把老人家接過來過年。」

    「不用，張爺爺在養老院住著挺舒服的，就不辛苦他跑來跑去了，而且他年三十那天，還要和子女孫子一起過。」

    陸斂微微一愣，有點沒搞清這裡面的關係。

    林傲倒也無所謂把那些糟糕的過往告訴陸斂，所以大大方方解釋道：「我爸媽不太管我，是住同小區的張爺爺和張奶奶，還有那個叫眼鏡的鄰居哥哥一直照顧和幫助我。」

    「張奶奶走了之後，張爺爺就住養老院去了，過春節時，他子女會接他回家裡一起過年，我畢竟是個外人，去了，他子女也膈應，我也不習慣，所以我都不去的，這樣大家都輕鬆開心。」

    陸斂聽了林傲的話，心裡有些五味雜陳，他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林傲一眼。

    林傲低著頭的樣子，有點戳他。

    片刻，陸斂又將注意力放回到開車上，他凝視著前方的道路，腦海里久久迴蕩著林傲說的那幾句話。

    「其實我習慣一個人過年了，很會給自己找樂子。」林傲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飛快轉過頭，望向窗外。

    「這個習慣可以改。」陸斂平靜溫和道。

    「……」林傲沉默了許久，才吸吸鼻子，啞著嗓子，「噢」了一聲。

    林傲與陸斂到了養老院，因為很多老人都被子女接回去過年了，這裡一下子空蕩了許多。

    今天下午的太陽很好，林傲看到花園裡，張爺爺正和三個老頭老太太在打牌，旁邊還站了一圈圍觀的老人。

    林傲走過去，笑著打招呼：「張爺爺。」

    「哎喲！傲傲來啦！」張爺爺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趕緊跟牌友們道，「我不打啦我不打啦，我認輸。」

    「那我們三吃一哦？」牌友老頭問。

    張爺爺大方道：「三吃一，三吃一，隨便！哈哈哈！」

    三吃一就是張爺爺主動認輸，另外三家都算贏，都能拿錢。

    牌友老爺爺一邊收牌一邊打趣道：「嘿！小林，你來的還真是時候啊。」

    林傲道：「沒事，張爺爺這局算我的。」

    牌友老爺爺豎起大拇指夸道：「孝順。」

    張爺爺拉了拉林傲，道：「你浪費這個錢幹嗎呀，我來就行了。」

    張爺爺說著，目光落在林傲旁邊身姿挺。拔的男人身上，這男人氣質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這位是？」

    林傲摸摸鼻子，道：「他是我老闆，叫陸斂。」

    張爺爺一聽，立刻滿臉笑容：「哎呀，陸老闆啊，我家傲傲真是麻煩你們照顧啦。」

    陸斂道：「您客氣了，林傲很厲害，能有他的這樣的隊員，是我們戰隊的榮幸。」

    陸斂這麼一夸，林傲簡直通體舒暢。

    最重要的是，他的話也讓其他老頭老太太們露出驚訝、羨慕和佩服的表情。

    「哇哦，老闆親自來哦？那看來小林很受公司重視啊。」

    「嗐，當然啦！不重視，還能來看老張嗎？」

    老頭老太太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這事讓張爺爺倍兒有面子。

    張爺爺有面子了，高興了，林傲也就高興了。

    林傲愉悅地朝陸斂飛了一個笑眼，整個人都活潑陽光了許多。

    陸斂暗笑，看來他那一通吹捧，很有效果。

    其實像陸斂這樣的人，從小就在一堆人精的世界長大，人情往來，人情冷暖，他都清楚的很，只是他想要怎麼去處理，要不要給這個面子，是硬處理還是軟處理，全看他心情。

    像今天這件事，他就是選擇了軟處理的方式。

    張爺爺跟老頭老太太們又聊了幾句之後，就帶著林傲和陸斂離開了。

    林傲要陪張爺爺走走，張爺爺卻熱情道：「你陪我走啥走啊，我們爺孫倆陪著你老闆走走才對，你老闆也是第一次來嘛，走走，咱們帶他到處看看。」

    陸斂客氣道：「是我和林傲陪您走走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