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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55:09 作者: 袖刀
    等他們回到風和清居,單元樓下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

    月色墜落,為這深夜添了幾分清冷感。

    王懷月就站在單元樓下,她跟李純打聽了一下,得知陸時歡住在這個小區里,知道單元樓卻不知道她具體住在哪一層哪一戶。

    所以她在樓下站著,手裡捏著手機,來回踱步,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打電話讓陸時歡下來。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陸時歡和溫錦寒一起回來了。

    三個人碰上,各自站住腳。

    最後還是臉色不太好的王懷月先開了口,對陸時歡說話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陸老師,我能跟你單獨聊聊嗎?」

    陸時歡答應了,沖溫錦寒使了個眼色,讓他先上樓去。

    溫錦寒並不知道和王懷月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旁人的事情也無心多管,便先上樓去,說是替陸時歡把洗澡水放好。

    男人離開後,單元樓下便只剩下陸時歡和王懷月兩個人了。

    王懷月年近三十,妝容精緻,身材管理得很好,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

    她這個年紀能混到年級副組長的位置,實在不容易。

    初時李純也在陸時歡耳邊酸過,覺得王懷月的資歷還不夠格做年級副組長,肯定背地裡使了手段。

    陸時歡聽完只是笑笑,並沒有想太多,也沒有附和李純。

    今晚,李純那些話倒是被驗證了。

    王懷月和袁副校長……陸時歡單是想想,都理解不了王懷月的所作所為。

    許是陸時歡看她的眼神太過專注,王懷月深感不自在,目光無處安放,顯得很緊張。

    緊張到幾分鐘過去了,王懷月還是沒能再開口,反倒是陸時歡,抬手看了眼腕錶,善意提醒了一句:「時間不早了,王老師要是沒什麼事,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陸時歡腦子裡也很亂,如果可以她寧可自己今晚什麼也沒看見,平白給自己添煩惱。

    因為她既然看見了王懷月和袁副校長在一起,便面臨了兩個嚴肅的問題。

    其一,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袁一。

    其二,王懷月和袁副校長的所作所為,足以證明他倆思想品德不端正,實在不配為人師表。

    是否應該向學校檢舉他們?

    陸時歡被困在了這兩個問題里,一時間找不到出口。

    便是此時,王懷月開口了:「陸老師……」

    她底氣明顯不足,在陸時歡面前低下了眼帘,沒敢看她:「今晚的事情,你能不能幫我保密?」

    王懷月連聲音都壓低了許多,兩隻手緊握成拳,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而後她朝著陸時歡深深鞠了一躬,語氣誠懇:「求你了。」

    陸時歡愣住,沒想到王懷月竟然會求她。

    在陸時歡的記憶里,王懷月一向心高氣傲,自打當初月考陸時歡在會上替年級組長說了話,給王懷月添了堵,她就沒給過陸時歡什麼好臉色。

    雖然兩人也沒正面起過衝突,但總是氣場不合,且王懷月嘴碎,喜歡明里暗裡的諷人。

    陸時歡不擅長應付她這種人,平日裡和她一直有保持距離,井水不犯河水。

    現如今,這個女人卻低下了她高貴的頭顱,向她鞠躬,甚至開口相求。

    這讓陸時歡詫異無比,半晌才回過神來,皺眉拒絕:「抱歉王老師,我可能沒辦法替你保密。」

    王懷月身體僵了片刻,直起身,已是淚眼朦朧,「陸時歡,我求你了。」

    「求求你替我保密好不好,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了,我真的不用活了。」

    來的路上,王懷月想過很多說辭,比如拿袁副校長的身份打壓陸時歡,逼迫她保密。

    可她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以陸時歡的為人,定是寧折不彎。別說是袁副校長了,就是校長也不可能壓住她。

    所以最終王懷月選擇了服軟、哀求,再不濟便以自己的性命作為要挾。

    事實證明陸時歡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而且她骨子裡的溫柔和善良是她最大的弱點。

    王懷月以死相逼,陸時歡便拿她沒轍了。

    她不可能真的拿王懷月的性命去賭,即便知道王懷月是在威脅她。

    可人啊,最怕被逼急眼,真做什麼傻事。

    陸時歡賭不起,但她也不可能輕易答應王懷月:「讓我保密可以,你必須和袁副校長斷了所有聯繫,然後辭職。」

    至於袁副校長那邊,陸時歡沒辦法像要求王懷月一樣去要求他。

    因為他們不一樣。

    這件事情中,王懷月這一方牽涉到的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可袁副校長那邊牽涉到的卻是袁一他們一家人。

    所以袁副校長那邊陸時歡暫時還沒有想好應該怎麼處理。

    目前她只能先解決王懷月這邊的隱患。

    王懷月顯然無法理解陸時歡最後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你從今往後不再和袁副校長來往,但我不能辭職。」

    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年級副組長的職位,再過幾年,等年級組長退休了,她就能轉正了。

    往後她的路還長著呢,怎麼能辭職。

    陸時歡沉眸看著她,語氣堅決:「你不配為人師表。」

    這大概是陸時歡有生以來,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過的最重的一句話。

    顯然王懷月受了打擊,她也深知自己的所作所為不配做一名老師,可她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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