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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54:44 作者: 多梨
    白梔清晰地看到了他右臂上的紗布。

    實在太惹眼了。

    她鬆開手。

    「這個不是今天傷的,」顧維安猶豫兩秒,才說,「也不是被人刺傷,純粹是我和顧萬生爭執的結果……」

    單方面毆打顧萬生這種話,顧維安有些說不出口。

    他並不希望自己在白梔的眼中和「暴力」「血腥」這兩個詞彙掛鉤。

    顧維安將腳移開。

    他方才忘記擦拭鞋子上濺的幾滴血跡,只希望她不要發現。

    手背上的血管仍舊是凸出的,至今沒有消退。

    顧維安方才冷靜地看著那個男人當著他的面殘壞舌頭,此刻白梔站在他面前,令他的血液一點點安穩,恢復了溫度。

    白梔並沒有計較那些傷痕的來歷,她能猜得到和顧萬生有關,說:「……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啊。」

    她隱約記起,昨天顧維安是側身睡的。

    只是從第一次發現他受傷後,顧維安便始終用那個姿態休息,才叫白梔忽略了異常。

    「小傷口而已,過兩天就好了,」顧維安問,「現在還生我氣嗎?」

    「當然生氣,」白梔猶如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全蹦出來,「你幹嘛什麼事情都瞞著我啊?在你眼裡,我是幾歲的小孩子嗎?」

    她拉著顧維安的手,貼到自己胸口上:「不要拿覺著我還小這種話來敷衍我,你要是真覺著我小怎麼還好意思X我?」

    顧維安說:「不要說髒話。」

    「只許你在床上說,就不許我說了嗎?」白梔質疑他,噼里啪啦地懟他,「做人不可以這麼雙標,前幾天是誰勾、引著我要非要我回答『現在正在被誰X』『想不想要哥哥X進去』『喜不喜歡被哥哥X』啊?」

    顧維安無奈,笑著投降:「對不起。」

    他原以為還得好好地哄著白梔,誰知道在他這句話之後,白梔卻一聲不吭地拉起他手臂,隔著紗布看那個傷口。

    她的指尖是溫熱的,軟軟的,沒有吃過一點苦頭。

    此刻,這沒有受過委屈的手正輕輕地蹭著他的肌膚。

    在顧維安印象中,白梔一直都是父母和老師所喜歡的那種孩子,成績優異,性格開朗,富有愛心。

    萬千寵愛,而她卻不會拿此作為胡作非為的資本。

    與他截然不同,白梔生來就在陽光下,而顧維安無意將自己過多的陰影渡給她。

    已故的白老爺子結交的多是正派人士,君白集團在舊客口中那邊也擁有著優良口碑。倘若白梔按照既定路線而行,雖會洞察人心,見識到人心險惡,但倒也不必接觸到如此卑劣且令人作嘔的一面。

    倘若不是顧維安起了壞心思,兩人本不會、也不應該再有所交際。

    或許對她而言,與他共度的時光最好永遠停留在高考結束那刻。

    顧維安承認,是自己欲望作祟,才會再度試圖用婚姻來捆綁她。

    白梔還在觸碰著他的胳膊。

    顧維安先天條件優渥,體脂率低,很容易鍛鍊出擁有漂亮肌肉的身材。

    因此,雖然他先前這條胳膊受了傷,但在他注意的鍛鍊和養護下,右臂上的肌肉也並未因此萎縮、羸弱,仍舊很美。

    顧維安喉結動了下。

    偏偏是這個時候。

    她應當知曉,自己對她從無抵抗可言。

    此刻白梔並沒有看他的臉,她撫摸著那一處傷口,良久,臉貼在上面,她閉著眼睛,睫毛輕輕顫動。

    「以後不要再瞞我了,」白梔說,「我又不會被嚇到。」

    顧維安低聲回應:「好。」

    遲疑一陣,白梔還是站在他面前,張開手,用力地擁抱了他一下。

    顧維安坐在床上,而白梔去擁抱他的時候,正好抱住他的脖頸,白梔仰臉,下巴貼在他頭髮上,問:「你現在還害怕嗎?」

    不等顧維安說話,白梔又繼續說:「我沒有安慰過人,所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種方式……」

    她的睡裙柔軟,卷雜著淡淡的甜香味兒。

    習慣了在這個味道中入睡安眠,顧維安閉上眼睛,伸手摟住她的腰肢。

    白梔問:「還痛嗎?」

    顧維安說:「雖然不痛,但還想要站在我面前這位優雅公主的安慰吻。」

    白梔哼了一聲:「得寸進尺。」

    雖然話這麼說,她還是僵硬地俯身,在他臉頰上輕輕貼了一口,迅速直起腰。

    就一小口,如落下的桃花輕撫過湖面,又旋即被風吹走。

    只留下熨不開的波盪漣漪。

    「好了好了,」白梔後退一步,以掩飾自己此刻不正常的心跳和慌亂,「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

    顧維安嘆氣:「我還是害怕……」

    「害怕也不行,」白梔義正言辭地拒絕他,她提醒顧維安想起自己所做的事情,「迄今為止,你已經騙了我好多次。我要和你正式分房睡一段時間,就當做是對你說謊的懲罰。」

    顧維安皺眉:「一段時間是多久?」

    「看你表現,」白梔認真地告訴他,「你要認識到,在這種大事上,我不想從你口中聽到『白色謊言』。我沒有你那樣寬廣的胸懷,我心眼很小,也容易胡思亂想。如果你欺騙我的話,我會很容易鑽牛角尖。」

    她如此嚴肅地看著顧維安,用他先前教授的「談話一樣」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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