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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54:44 作者: 多梨
    顧維安任由她拿走手機。

    他半倚著坐,側身看白梔。

    深藍色真絲被滑落,她的肩膀猶如雪地中開出數朵紅梅。

    燈光落在顧維安半側身體上,另外一側、包括他的半張臉,都陷落在一片陰影之中。

    顧維安淡聲說:「10086不稀奇,但找你借錢的10086我還是第一次見。」

    第47章 去  強行寵愛

    白梔還沒有從剛剛的親密中迴轉過神, 牛奶色的裙子肩帶微微滑落,從下巴到脖頸、再到鎖骨,是未褪的緋紅。

    在顧維安面前, 坦誠遠遠要比隱瞞好得多。

    意識到這點後,白梔選擇不再隱瞞。

    她主動解鎖, 點開聊天記錄,將手機遞給他:「喏。」

    顧維安沒有接。

    方才滿足的獸仍在回味方才的餘韻,睡衣的衣領處是被她方才拽出的凌亂。他手指撐著額頭,側身看白梔的臉, 眼睛微微下垂, 沉靜地注視她。

    他說:「你說,我信。」

    白梔擁著被子, 她想要坐正,但不小心牽扯到,些許不適感令她皺眉,不得不放棄這個打算:「是祝貿讓。」

    顧維安沒有說話,他在等待白梔主動交代。

    白梔猶如竹筒倒豆子般倒出來:「先前見你好像很不喜歡他,我擔心你會因為我和他私下聯繫而生氣,所以才用了這樣一個備註。對不起, 這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

    她認真地做了自我檢討, 痛快地為此道歉, 在說完後,又填補上一句。

    「但是, 顧維安,」白梔叫他的名字,「你可以選擇不雪中送炭, 但也不要落井下石。」

    顧維安猶如聽到天方夜譚,笑起來。

    「落井下石?」顧維安問她,「你在指什麼?」

    「就是梔子花開,」白梔已經慢慢地將事情經過全部捋順了,她直截了當地問出口,「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已經做好了將梔子花開賣給世嘉的打算?」

    顧維安說:「是。」

    白梔喉間一梗,她艱難問出口:「你從來就沒有幫助祝貿讓的打算?」

    「在你眼中,什麼算是幫助?」顧維安冷靜地問她,「繼續給他錢?讓他以如今糟糕透頂的管理方式將梔子花開再一次耗到絕境?」

    白梔反駁:「你怎麼知道他管理能力差?」

    「倘若他真是個合格的管理者,怎麼在公司融資運營中不去考慮被惡意收購的風險?」顧維安語氣平靜,他看著白梔,猶如看著多年看那個聽他講解題目的女孩,「早在尋求投資的初期,他就該為此制定預防制度,毒丸,金降落傘,如此多的措施,他一個也不採取。」

    白梔不了解那些名詞,但能大概理解顧維安的意思。

    顧維安問她:「難道我也要為他的愚蠢買單?」

    涉及到商業上的事情,白梔無法和專業者進行辯論。

    她強調:「但祝貿讓是我朋友。」

    朋友的話,怎麼能這樣做?

    「我已經讓他的資產實現了他先前想像不到的增長,」顧維安看白梔,「祝貿讓如今可以隨時以高價將手上的股份出讓給世嘉,這難道還不算幫他?梔子,在你眼中,什麼樣才算『幫助』?」

    白梔說不過他。

    她甚至覺著自己要被他說服了。

    「我不是慈善家,」顧維安說,「只投錢不求回報,你當我是聖人?」

    白梔不言語。

    愣神間,顧維安俯身過來,他身上的酒氣仍舊若有似無地飄動著,提醒著白梔,如今這個男人此刻並不在正常狀態之下,白梔試圖推開他,未果,反倒是自己被他按住。

    顧維安抬起她右腿,腳腕壓在自己肩膀上,輕而易舉地控制住她。

    他低頭輕咬她的脖頸,說:「瞧你,我剛回來你就興師問罪的,好歹疼疼我。」

    白梔悶哼一聲,猶如被剖開魚腹的小銀魚,她倔強,猶不肯服輸:「誰要疼你?你怎麼能這樣?」

    顧維安捏住她下巴,要她看自己:「我怎樣?你倒是說說看。

    理智告訴白梔現在要繼續和他分辯個清楚明白,孰是孰非尚未定論。

    她還沒有完全被他說服,也不能認同他此刻的觀點。

    但顧維安的表達能力實在太過於猛烈,她招架不住,甚至連反駁的語言都無法組織。

    白梔只能用蘊著薄怒的眼睛看他,但眼神對於顧維安的殺傷力實在太低了。他垂眼,將白梔死死揪住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親吻著她的掌心顫抖的紋路。

    白梔能夠清晰地看到顧維安此刻的模樣,他呼吸亂了,眼中只有一個她。

    「梔子,」顧維安鬆開手,臉埋在她脖頸中,輕嘆,「你疼疼我吧。」

    白梔的心驀然被觸動一下,猶如纖纖素手撥弄琴弦。可這種悸動只維持一秒,顧維安便掐住她,要她跪伏。

    「算了,」顧維安自言自語般地說,「你不疼我也就算了,我疼你也一樣。」

    他說的這樣大度,可某些動作卻不大度,像是要弄壞掉。

    白梔揪緊,倔強:「我才不要你疼。」

    顧維安仿佛沒有聽到這麼一聲,只俯身撫摸著她的頭髮,低聲說:「梔子,你要好好記清楚,自己丈夫是誰。」

    白梔沒有再反駁,此刻眼前一片蒙蒙,甚至瞧不清搖晃的花紋。

    早在年幼以及讀書時,因白錦寧的愛好,白梔就曾跟隨父母親去看過交響樂團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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