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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54:44 作者: 多梨
    她抬頭,眯著眼睛,看到臥室漂亮溫馨的暖光燈炸開璀璨煙花。

    顧維安的睡衣袖口被弄髒了,白梔從空白中醒過神來,啞聲示意他去脫掉弄髒的衣服:「先丟進髒衣簍嘛,再去拿個睡衣。」

    她還是有些想不通。

    一個人為什麼能這樣分裂呢。

    一邊溫柔一邊壓制。

    說的話倒是柔軟動聽,可做出的事情卻截然不同。

    顧維安沒有動,輕輕拍著白梔的背,低頭看她的臉,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

    白梔嫌棄地要躲開:「你沒洗手哎。」

    顧維安說:「都是你的,怕什麼?」

    他撫摸著白梔下巴處的肌膚,目光鎖在她唇上:「不是說好要我求饒麼?」

    白梔就是舒服完就不管其他事的性格,打了個哈欠,敷衍:「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她的裝聾作啞並沒有起到作用,顧維安一隻手就撈著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夾住往床上走。正處於倦怠狀態加賢者時刻的白梔惱的咬了他的另一隻手,仍舊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白梔想讓顧維安求饒的願望就這麼悲慘的破裂掉了。

    她不太明白,雖然兩人彼此受累,可為什麼只有她認輸?

    還有,顧維安是有什麼怪癖嗎?為什麼好端端的肉他不吃,還非要穿睡衣?怎麼出差一趟,他忽然變得這麼保守?

    他換睡衣仍舊避著她。

    風停雨歇後,白梔漱完口,對著鏡子氣鼓鼓地洗自己小酒窩處的肌膚,用了甜甜味道的洗面奶,終於壓住那股石楠花的氣息。

    哼,難道現在她還能吃了他嗎?

    這樣小心翼翼,明明他才是豺狼虎豹啊!

    這個變態,竟然喜歡弄到她酒窩上。

    白梔想不通,也沒有精力去想了。

    她噠噠噠地鑽回被窩,趴在顧維安身旁。

    床邊一盞暖黃的小燈,剛剛得到安撫的白梔懶洋洋的,像是剛剛曬飽了太陽的貓咪。雖然困意襲來,但這並不妨礙她和顧維安再聊一會天。

    顧維安任由白梔好奇地撫摸他的手,嫩生生的肌膚觸感令他不由得心猿意馬。

    喉結微動,他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

    不能再來了。

    白梔驚訝地看他的手掌心:「你的手上怎麼有這麼多繭子啊?」

    只是做家務的話,應該不會留下這麼多痕跡呀。

    白梔記得,以前他教自己練字的時候,手掌心雖然不柔軟,但沒有這麼多傷痕。

    顧維安沒說話,空餘的手摸了摸她頭髮。

    手感不錯。

    白梔哪裡知道他的想法,催促:「怎麼弄的?」

    她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顧維安在國外獨自求學的那段時光,過的應該不如她想像中的順利,並非鮮衣怒馬、光鮮亮麗。

    想想也是,雖然顧維安有父母、舅舅方面的人脈,可畢竟父母雙亡,他後期去華爾街,再到回國內加入普珏,短短几年內,就坐到如今的位置。

    怎麼可能會輕鬆。

    手上的傷痕和累累繭子,就是他辛苦的象徵吧。

    白梔沒由來地感覺眼睛一熱,她撫摸著繭子,心疼的話還沒出口,就聽見顧維安清清淡淡的嗓音:「騎馬磨的。」

    白梔:「……」

    哦。

    哼,白同情你了!

    -

    計劃堪堪成功一半的白梔神清氣爽,在前往公司之前,她先去醫院探望車禍後的摯友廖一可。

    廖一可自我堅持可以出院,但醫院方面仍舊不想放人,要她繼續住院——

    畢竟是翻入這樣深的坑中,醫院不敢拿病人的健康開玩笑,堅持要她繼續觀察。

    「醫生說了,一般人從這麼高的地方翻下去,腦震盪都是輕的,嚴重的還會骨折,就像被我昨天壓到的那個倒霉病友,」廖一可吃著好友帶來的草莓,不忘和白梔科普,「誰讓我金剛鐵骨呢?我的幸運值就是這麼高,羨慕吧?」

    白梔哭笑不得:「要是你幸運值足夠高,那個坑你都掉不進去。」

    廖一可仔細琢磨了下:「好像也有道理。」

    「對了,」白梔環顧四周,「你怎麼突然換房間了?」

    「嗨,那哥們不是被我撞的嗎?」廖一可訕笑,「在一個病房裡多尷尬?我一看見他那條傷腿就想起自己的錯,估計哥們也是,看見我就煩……我就和護士說了聲,說我在那個房間睡不好,重新換個病房。那個哥們也膈應,我出來的時候聽見他也在要求換病房,這樣也好,免得我倆在同一個病房中,想看兩生厭——」

    話音未落,只聽見病房門響。

    兩人停止交談,循聲望去。

    只看見有護士推開病房門進來,還推著一個輪椅。

    輪椅上,坐著昨天那個高鼻深眼的病友。

    三人打了個照面,皆是震驚。

    護士把他推到病床邊,埋頭寫卡片:「好了,江先生,您現在的病房從425換到521了,等下我就把您的個人物品帶過來。」

    沒想到換了病房後還能再度遇見。

    被護士稱為「江先生」的人與廖一可四目相對,片刻後,他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不需要護士攙扶,自己躺上病床,拿起隨身帶的書,開始閱讀。

    白梔冷不丁地瞥見他病床旁的名牌。

    江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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