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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53:53 作者: 林笛兒
    真的是不能病,也不敢病,每一次都讓她有餘悸。

    「嗯!」他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鼻尖,還是抱起她去了浴室。

    如同嬰兒般輕輕地浸入溫水中,他給她洗頭髮,塗沐浴辱,潔面,修長的手指抹過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現在不怕了。」因為她結婚了,不管是貧困還是疾病,他都會陪在她身邊。這是在醫院的走廊上,她突然領悟的。

    說這話時,她*著依在他懷中,是這般契合,這般自然。

    此刻,心裡一片明淨,只有他的身影與之*。

    「結婚的感覺真好!」

    他笑了,颳了刮她的鼻子,「童老師,你真是後知後覺。」

    明明睡了那麼多,不等他幫她擦乾頭髮,她蜷縮在他懷裡,又沉沉地睡去了。

    醒來時,他還在睡,晨光里,五官的線條是那樣的清晰明朗,只是不知為什麼,眉心輕蹙,仿佛有什麼不能言明的心思。

    感冒好象輕了許多,悄悄地探身下床,把窗簾拉開一條fèng,外面還在下雪,雪大得連最近的樓房也看不清楚。

    她縮回身子,重新蜷回床上。

    俊眉聳了聳,修長的手臂伸出來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後手掌整個覆在她的額頭上。

    「好多了。」嗓子也恢復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麼沒有一個電話?」

    他是泰華的總經理,不管是公事還是拜年,手機應該會被打到爆的!現在,他的手機擱在茶几上,如同素描的靜物。

    「我關機了。」他抱起她,將她置於自己的身上,眼睛睜開,清澈得象能穿透她的靈魂。

    男人的早晨都是生機**的。

    她羞得閉上眼睛,感覺他的唇貼了過來。

    「我還在感冒呢!」

    「可是我想呢……」低沉的嗓音,嘶啞而又迷人。

    長睫動了一動,「想也得克制,兩個人都感冒了,怎麼辦?」

    「我們就呆在床上不下來,酒店有客房服務的。」熾熱的唇印*胸前雪白的肌膚上,*下面的堅硬一再提醒她,他是多麼的渴望她。

    「少寧……那個你為什麼關機?」她還在弱弱的掙扎,其實這樣的欲推還迎,也是一種情趣。

    「我要專心陪著你。我一忙,你就會走神。」溫和的清眸閃爍著清淡明亮的笑意。

    她不是走神,她失神了。也就這一秒,那人已一躍而起,將她壓在身下。

    「童老師,專心點。」他扣住她纖細的腰肢貼近他灼熱的肌膚,律動象潮水般席捲而來。

    她氣喘、呻 吟,早就沒有辦法想別的。

    「其實,這個比輸液更有效。」在將她推上巔峰的時候,她聽到他在她耳邊喃喃低語。

    又一同泡了個澡,下樓吃了早餐。服務生告訴他們這是幾十年不遇的暴風雪,估計要持續到明天晚上。兩人也不急,上樓繼續休息。電視開著,趙本山大叔的春節專輯,看看,時間過得也非常快。

    午睡後,他打電話要了盤梨,盯著她一片片地吃完,說潤嗓清肺。

    她咽下最後一口梨,看到桌上的旅遊指南,一揚眉梢,「你對哈爾濱這麼熟悉,幹嗎還買這個?」

    「就來過兩次,談不上熟悉!」

    「出差來的?」

    「不是,陶濤在這兒讀書,我過來看她。」

    正文 番外一,我的晨(一)

    十二年後。

    中秋,是北京城最美的季節,秋高氣慡,溫度適宜。

    晚上八點,左修然在一家義大利餐廳陪德方過來的一行人吃飯。他似乎很熱情,不住地敬酒,談吐幽默而又風趣,逗得俱展歡顏。

    其實,此刻,他的心中早已歸心似箭,同時,又恨得咬牙切齒。

    恨的那人自然是騰躍的董事長與太太,他們到是很會享受,說趁著精力不錯,搞什麼環球游。於是,他從騰躍的總經理陡地直升到騰躍代理董事長,也不知有沒嚴格按照〈公司法〉的章程辦事,不過那老頭向來目空一切。

    他那個頂著陶藝藝術家的老媽呢,更是狠。他可憐的老婆為了他背井離鄉,從青台搬到北京城,又千辛萬苦給他生了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公主,付出這麼多,他疼都來不及。他那老媽居然還把他老婆拉過去負責她的什麼陶藝展、陶藝協會,毫不憐香惜玉!

    敢情他倆就是給那老頭老太打工的呀!

    還有他的小公主左聰聰,真的很勇敢。一個人在媽媽肚子裡呆了九個月,那裡面漆黑一團,又泡在水中,她都不哭不鬧。媽媽生她時,也不為難媽媽,非常乖地就落地了。看到他時,小嘴一抿,笑得真是可愛。他腦袋發熱,竟然給小公主取了聰聰這個名,想想多少筆劃呀!第一次小公主學寫自己的名字,鼻子上都冒汗了,說手也酸。他那個後悔呀,早知就取名叫一一了。

    現在他的親親老婆肯定在家做好了晚餐,他的小公主上初中嘍,他沒去接她放學,她媽媽那個車技連鬼神都膽戰心驚,會安全到家吧!小公主學習很認真的,吃完飯,就鑽進書房。那麼多科目,真令人氣憤。中國年年唱教育要改革,改來改去,孩子的書包越來越重。

    作為家中唯一的男人,不替妻女分憂,在外面吃喝玩樂,真不是一般的羞恥。

    越想左修然越是坐臥不寧,好不容易等席散,打發副董們陪客人去夜店泡吧,他飛車回家。

    一抬眼,輕柔的燈光映照著窗簾,多麼溫暖呀!

    敲了半天門,沒人應,很鬱悶地掏鑰匙開門。

    客廳里沒人,側耳輕聽,有聲音從書房裡傳出來。

    「左太太,你老公回來了。」他先聲奪人。

    「老公,你給聰聰班主任打個電話,幫聰聰請半天假。」陶濤任由他攬著腰,仰起頭承受他的啄吻。

    聰聰盯著電腦屏幕,她爸媽這種親昵舉止,她早已見多不怪。小的時候,她去小朋友家玩,看到人家爸爸出門時只說了聲「我走啦!」,人家媽媽在廚房裡嗯了聲,也沒出來,她非常奇怪地問小朋友:你媽媽怎麼不親親你爸爸,那樣出門不安全的。

    後來她才知,這只是她爸*獨家秘笈。

    「寶貝身體不舒服?」左修然緊張起來,鬆開老婆就要來抱小公主。

    「不是的,爸,我想青少年活動中心看英語演講比賽,可是明天是周二。」左聰聰皺皺眉,推開爸爸的手。

    「那個好象是高中的比賽。」左修然瞟了眼屏幕,已經看清了上面的參賽條件。

    左聰聰臉一紅,「可是我想去看,聽說競爭很激烈。」

    左修然細長的桃花眼眯起,「裡面有你熟悉的學長嗎?」

    「爸,你到底打不打電話?」左聰聰急了。

    「老公,這種比賽看了對提高聰聰的英語水平有幫助。」陶濤在一邊幫腔。

    「我家聰聰會說中文就可以了,幹嗎要提高英語水平?」他十二歲出國做小留學生,那是他心底最深的痛。所以他發誓,不管怎樣都不讓聰聰出國。

    「不和你說了,難道孩子要求進步不好嗎?」

    他的太太真的單純呀,居然搞不清少女心思。左聰聰也有他左修然一半基因,他怎不知小公主心中的曲曲折折呢?傷心呀,歲月無情,小公主幹嗎長這麼快,哪家討厭的小子競敢撥動了她的心弦?

    心疼得扯動五臟六腑,傷心的淚苦如黃連。

    看著繃起小臉的小公主,左修然和藹可親地笑笑,「這當然好了,行,爸爸支持,爸爸這就給你打電話。」不僅如此,他明天還要親自送她過去。

    小公主象是蹩住一口氣,此時,才悄悄地吐出來。

    班主任是位剛出校門的小姑娘,每次看到他都羞如熟透的蕃茄。電話聯繫時,也是緊張得張口結舌。他本來還想說幾句笑話活躍氣氛,現在,他只敢擺出一幅嚴峻的樣子,禮貌而又疏離。

    一開口,班主任沒問別的,立刻就允諾了。

    晚上夫婦倆上床。熄了燈,抱著老婆,他是長吁短嘆、輾轉反側。

    「老公,公司里的事很棘手嗎?」陶濤問道。

    「濤濤,我是說如果……如果有那麼一天聰聰給某個不要命的小子偷走了,我們怎麼辦?」他不能不防患於未然。

    「平白無故地幹嗎偷?」陶濤不解。

    「笨老婆,你不就被我偷來的嗎?」他只得舉例說明。

    「哦!」陶濤打了個呵欠,「真是的,你看我爸媽不是活得好好的。」

    好象是不錯,可是……心情還是忐忑呀!

    越想越傷心,「濤濤,真有那一天,你不能不要我呀!」

    陶濤拍拍他,「睡吧,別說夢話了。」

    第二天,他起個大早,巴巴地做好早飯。

    小公主本性善良而又體貼,那蛋明明煎焦了,她都能眉頭不皺地吃下,還說「爸爸的廚藝又有進步了。」

    你聽聽,這麼可愛的天使怎捨得給別人呢?

    「爸爸,我就在這兒下車吧!」左聰聰指著路邊的一棵大樹說道。

    左修然瞠目結舌,這兒離青少年活動中心還有一站路呢!哼哼,小公主肯定心中有鬼。

    「我早晨吃得飽,想走走消化消化。爸爸不是講女生好比樹,枝幹修長挺撥才叫風景,那粗粗壯壯的只能叫植物。」

    左修然哭笑不得,「爸爸講的話可不止這一句。」

    左聰聰俏皮地扮了個鬼臉,「我只撿重點的記。爸爸,再見!」

    縴手揮揮,纖影搖曳,一眨眼,就遠了。

    左修然輕嘆一聲,很多年不幹這事了,貌似追親親老婆時,也沒如此屈尊過。他將身子隱在大樹後面,亦步亦趨,視線始終罩著小公主。

    幸好小公主沒防備,蹦蹦跳跳地向前,沒有回一下頭。終於有驚無險地走到了活動中心。

    左聰聰先去買了兩瓶飲料,然後乖巧地立在路邊,翹首看著遠方。

    一輛校車駛了過來,幾個男生談笑著下了車,走在最前面的少年清秀俊逸。左聰聰眼睛刷地晶亮,細咬住唇瓣。

    左修然瞪大眼,順著小公主的視線看過去,「咚」地拍了拍腦門,上帝,原來是家賊呀!

    正文 39,質變(上)

    「我請了假,獨自一人坐了幾千里的火車過來,怎麼可能只是為了旅遊?那傢伙偏偏就以為我課業太閒,所以出來轉悠轉悠。她熱情是熱情,叫了一大幫同學陪我。有幾個當地的男生和我拼酒,我那點酒量根本不能抵擋,幾個回合就趴了。想著讓她帶我出去走走,爭取有個二人空間說說話,她到好,又是一大幫人出遊,搞得象*示威,連送我上火車,也是這樣。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最後,我就悶悶地回來了。現在回想起來,挺好笑的。其實我想緣份這事,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這麼苦心積慮都尋不到機會,而左修然就是來青台授個課,結果,陶濤離婚了,然後嫁給了他。不是不爭取,可能就不是我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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