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5.第975章 黑袍人再現
2023-09-19 08:49:50 作者: 風吹小白菜
她三兩口喝掉湯,抬頭看向鏡子,鏡子裡的女子面色蒼白,進宮還不到十天,便消瘦不少。
她蹙眉,低頭看見碗裡還有些剩湯,一點都捨不得浪費,忙不迭地舔食乾淨。
她又算了算日子,皇上和幕傾城應該已經對她做的飯菜上癮了。她打定主意,明日便不再做飯,等到皇上親自過來求她做菜時,她再為他一個人做。
接著,她又開始翻箱倒櫃找漂亮衣裳和首飾,準備明日穿戴。
第二日,她盛裝打扮,在屋子裡待了一天,可是除了過來給她送飯的,其他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她很是懊惱,再加上今日的飯菜極差,更是惱火得不行。
而最關鍵的,是那碗她每頓都會喝的湯沒了。
晚上廚房的小丫鬟給她送飯,她揪著小丫鬟不放,反覆詢問為何她的湯沒了。
那小丫鬟有點怕她,抽回手,輕聲道:「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想喝湯……你們家都惹了聖怒,哪裡還有湯給你吃!」
說著,怕她打人似的,匆匆跑了出去。
賀明月眼圈泛紅,她自是知道這宮裡大抵都是踩高捧低之人。只是被自己遇見,還是很難受。
她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本來還想著賀家的事,最後卻覺口乾舌燥,腦海里反覆浮現的,都是那碗湯。
屋子裡的蠟燭燃了一夜,早上太陽升起來時,她坐在床榻邊,眼下都是青黑之色,形容憔悴,哪裡還有剛剛來天照城時的美艷。
她的雙手死死摳住被單,她終於想清楚了!不是她的罌粟花粉沒用,而是皇帝和幕傾城,或許根本就沒吃她送的東西。而那些會讓人上癮的罌粟花粉,都到了她常常喝的那碗湯里……
她渾身顫抖,整個人瀕臨崩潰。
「幕傾城,好一個幕傾城……你可真是厲害呀,居然能做到這個程度!」她的嘴唇發抖,說話的聲音帶著惡毒,只恨不能立刻手刃了林瑞嘉。
過了片刻,她忽然仰天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美眸之中都是森寒:「幕傾城,你以為罌粟花粉就能毀掉我嗎?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而另一邊,天明派去監視賀明月的人向他細細回稟了賀明月的情況。
這一天學堂正好放假,他和唐嵐坐在樹底下對弈,聽見侍者的稟報,小臉上都是淡漠:「等父皇派出去調查的人回來,賀家人一個都跑不掉。讓她吃罌粟花粉上癮,是單獨給她害父皇和母后的懲罰。」
說著,「啪」地一聲在棋盤上落了子。
唐嵐笑了笑,「我就喜歡你這傲嬌的小模樣!」
天明抬眸白了他一眼,繼續下棋。
而賀家所住的驛館,到處都是一片慘澹光景。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愁色,聚集在大廳之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賀烈輕聲道:「爹,若是皇上他有意要除掉我賀家,怕是長郡那邊,都被他動過手腳了。」
賀老臉上滿是冷冽,他安靜了許久,試探著問道:「若是為父聯合地方勢力?」
賀烈垂下眼帘:「寧家雖強盛,只是父親莫要忘了,寧家的嫡女,嫁的乃是沈國公。而沈家,一門心思都向著當今皇帝。至於君家,君家的兵權,早被收攏在了皇帝手中。」
賀老搖頭嘆息一聲,起身拄起拐杖,往驛館的廂房去了。
他在房間的大椅上坐了下來,正一籌莫展之際,忽然旁邊的窗戶「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出現在屋子裡。
賀老嚇了一跳,卻聽得那人淡淡說道:「與我合作,我可以保賀家無虞。」
他的語調很平緩,可聲音卻很沙啞,仿佛多說幾個字都很費力。
賀老此時已是走投無路,便問道:「你是誰?代表何方勢力?」
他努力想要觀察這人的相貌,可這個人的袍帽實在太過巨大,將他的臉遮的嚴嚴實實。他整個人又都隱在黑暗之中,因此更加無法窺視這人的容貌。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代表的勢力,是東臨國內唯一可以與東臨火越抗衡的勢力。東臨火越的人,在長郡賀家大門口的石獅子裡藏了玉璽,還在你們賀家花園的假山之中,藏進了龍袍等物。」
賀老大吃一驚,又聽得這人繼續說道:「你們上京,也完全是他設計的一齣戲。他派出去調查你們賀家的官員已經快到長郡,若是與我合作,我可以將你們賀家的把柄全部銷毀。」
他的聲音叫人聽了覺得很是難受,就好像指甲划過牆壁,賀老渾身都不舒服,盯著他問:「天上不會平白掉餡餅兒,你這樣幫我們,你想要什麼?」
那人輕輕笑了起來。那種笑聲,仿佛是惡魔從地府降臨世間,令人渾身發毛。
「聽聞賀家手中,還有十幾萬的兵權……」
賀老一聽,頓時拄著拐杖起身,一雙眼都紅了:「我賀家安身立命之本,便是這兵權!你休想從我這裡拿走!」
那個男人聽著,發出的笑聲依舊嘶啞難聽。他的笑聲就好像是從胸腔里勉強發出來的,透著十足的壓抑感。
他緩步從陰暗裡走出來,伸手抓住賀老的脖頸:「你以為,你不給,我就拿不到嗎?不要低估我的本事。」
賀老抬頭看去,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他竟看到這個男人有一雙海藍色的瞳眸。
他眸光一跳,竟不再敢看這個男人的眼睛,目光下移,卻注意到掐著自己脖頸的那隻手,蒼白可怖,青筋暴起,指甲尖利得可怕。
那根本,就不是人類的手……
男人瞳眸之中的寒芒一閃而逝,旋即收手,又很快隱入黑暗裡,只留下一室清冷的餘音:「交易,開始奏效。」
賀老捂住脖頸,整個人都如遭雷劈,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答應,怎麼交易就開始奏效了?!
他顫巍巍的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伸手去懷中摸了摸,那塊冰涼的兵符還在。
他鬆了一口氣,拄著拐杖挪到鏡子前,鏡子中的老人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血痕。
他身子抖了抖,剛剛那個男人掐他的脖子時,那隻手不僅形狀可怖,而且冰冷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