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第604章 有本宮美嗎?
2023-09-19 08:49:50 作者: 風吹小白菜
蕭戰氣惱地起身,拂袖出了太子府。東臨火越緊隨其後,在門口上了馬,一路往蕭府而去。
蕭府地牢,蕭道深一臉晦氣地開了牢門。東臨火越親自進牢房牽了林瑞嘉的手,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聲音極致溫柔:「讓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林瑞嘉笑容明艷,將整間晦暗的地牢都映照亮了。
他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出地牢,眾人不自覺為他們讓出一條路,他們的氣場都很強大,可兩個氣場卻能奇妙地融合為一。
仿佛,他們生來就該是一對。
東臨觀月跟在後面,單鳳眼靜靜凝視著走在前面的一對璧人,他看著她偏頭望東臨火越,他看著東臨火越緊緊牽住她的手似乎生怕將她弄丟,唇角不自覺揚起微笑。
他知道,她很幸福。
第一次見她,她跪在長廊中,廊外雨疏風驟,她像是一棵孤草,倔強卻又惹人憐惜。那時他第一次產生想保護一個人的欲·望,可是後來才知道,原來她已有了護花人。
地牢外,繁星滿天。東臨觀月默默地跟著他們走了很遠,最後一直到太子府門口,望著他們的背影雙雙消失在府中,他佇立良久,才不舍離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送妹妹出嫁,一路相送,到了目的地,再不舍,也只能離去。
畢竟每條路,都是有盡頭的。
林瑞嘉梳洗之後,躺在熟悉的大床上,神態悠閒自在。
東臨火越將這兩天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林瑞嘉在聽見上官說出御醫有問題時,不禁輕笑出聲:「你總說她在府中無所事事,可她卻也能抓住關鍵點,該記一功。」
「那麼,要獎賞些什麼?」東臨火越坐在不遠處的案桌上批閱奏摺。
「她喜歡夜冥,」林瑞嘉美眸流轉,「不知道夜冥對她,是什麼心意……」
東臨火越執筆的手頓了頓,「夜冥無情無愛,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愛情這種事,誰又說得准?」林瑞嘉側目,隨手拿起床頭的詩集翻閱,不再多言。
第二日,晨霧還未散去,天上還有著幾點星辰時,蕭戰便匆匆梳洗,進宮面見蕭後。
未央宮內,蕭後端坐在梳妝檯前,端香仔細地用象牙梳為她梳理長發。她的秀髮如雲如墨,每個女子看見了,都要嫉妒。
蕭戰隔著珠簾,痛苦不堪地哭訴道:「娘娘,彤兒她枉死,太子府和秦王府都只拿個丫鬟頂罪,彤兒她死得冤啊!娘娘,彤兒她十歲以前一直養在娘娘身邊,娘娘看著她長大,就不心痛嗎?!」
他又說了很多,一把鼻涕一把淚,滿臉都是心痛。
寢殿內點著上好的龍涎香,蕭後靜靜聽著蕭戰哭訴,等到他把苦水都倒完了,才淡然道:「蕭以彤跟著本宮那麼多年,卻連一個小國來的郡主都鬥不過。本宮的顏面,算是被她丟光了。」
她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蕭戰聽在耳里,一陣心跳加速。他和弟弟蕭和都很怕這個姐姐,不光是因為她的皇后身份,更因為她的心計手段與深不可測的城府。
他囁嚅了會兒,低聲說道:「娘娘曾說,會讓彤兒做燕王妃,如今彤兒去了,娘娘就不為燕王殿下難過嗎?」
他低著頭彎著腰,下巴還包紮著白布,看起來很是可憐。外面的人若是看見蕭戰這副模樣,恐怕是要驚訝的。即便是在皇帝跟前,蕭戰的腰杆子都挺得筆直,仿佛他們蕭家早已無所畏懼。然而面對蕭後,他卻難得的彎下了腰……
端香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給蕭後梳理著長發。她將她的頭髮緩緩盤起來,每一縷都力求精緻,每一縷都小心翼翼。
蕭後注視著銅鏡,銅鏡里的人兒依舊美的傾國傾城,那雙眼眸,依舊顧盼生輝、靈動美麗。她抬手,輕輕撫上眼角,這裡隱隱有細微紋路,儘管隱蔽,卻仍然存在。
是了,她已經四十歲,早已不是剛剛入宮時那個十六歲的少女。
「蕭戰,蕭以彤的事情,別再來煩本宮。至於燕王妃……」她盯著鏡子裡的人,「再過幾日,本宮會親自為月兒擇定正妃。」
蕭戰一驚,問道:「彤兒剛去,娘娘就這般興師動眾,是否不妥?」
「蕭以彤她不過是蕭家的小姐,難道還要讓月兒為了她守孝三年嗎?!」蕭後冷聲,「蕭以彤死了,不是還有蕭以秋嗎?!選妃之日,讓她過來!」
端香垂了眼帘,小心翼翼為她戴上純金的鳳冠。
蕭戰嘴唇動了動,終是不敢再言,領命而去。
「娘娘,以秋小姐是蕭和將軍的嫡女,娘娘選她做燕王妃,恐怕右相大人心裡高興吧?」端香給她簪上鳳穿牡丹的金步搖,輕聲說道。
「他不高興是他的事,本宮那那個閒心陪他哀悼蕭以彤。」蕭後注視著鏡中的美人,削肩細腰,俊眉修目,妍姿艷質,明艷照人。
這張臉,稱之為國色天香亦不為過。
她緩緩起身,撫摸著髮髻上的鳳冠,可她再美又如何,他終究不愛她。
「端香,沈貴妃、秦貴妃、寧嬪、張美人她們,有本宮美嗎?」她朱唇輕啟,問道。
端香微微福下身子,答道:「娘娘天姿國色,這些庸脂俗粉,不及娘娘萬分之一。」
蕭後緩緩露出一個笑,「那為何,除了初一十五,他始終不曾來未央宮?」
端香低頭,無言以對。
蕭後的笑容冰冷透骨,她盯著鏡中的美人,好半晌後,美眸中的神色逐漸堅定下來。她倨傲地抬起下巴,不得寵又如何,她始終是東臨的皇后,是他的皇后。
秦王府,東臨長鋒出府上朝,府門剛打開,就一陣氣血攻心。只見無數百姓圍在府門前,衝著大門指指點點。大門上,一具屍體高高懸掛著,正是雨杏。
她筆直地掛在府門前,長發披散下來,滿臉都是血跡。
這樣暴虐的手法,東臨長鋒不用細想都知道是蕭道深乾的。
他眸光冰冷,「秦南。」
秦南走出來,一眼瞥見吊在半空中的屍體,素無表情的臉頓時拉長下來:「昨日是誰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