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6.第566章 驗屍
2023-09-19 08:49:50 作者: 風吹小白菜
那探子答道:「不過納蘭大人忽然下了死令,誰都不准擅自離府。所以她至今還在納蘭府里,正和其他妾侍們一同哭納蘭慎。」
林瑞嘉與沈寬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得到了肯定。
她示意探子下去領賞,隨後望向上座的沈國公:「如此,國公大人心中可明了了?」
她的意思很簡單,納蘭慎一事是有人從中作梗。這個人意在挑撥沈家與納蘭家的關係,且手段高明至極。若非納蘭慎那句「柳兒」,這手段幾乎沒留下絲毫痕跡。
沈國公沉吟著,雙眸複雜,最後起身緩緩說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如今,東臨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了。」
他說著,緩步離開了正廳。寧氏素來以沈國公為尊,見他突然離開,知道他心中定有盤算,便也起身離開。
林瑞嘉不由一笑:「沈國公是聰明人。」
納蘭慎一事,若是沈國公插手過多,必定會讓沈家和納蘭家的矛盾激化。而他退後一步,對方納蘭肅便也同樣不好過度插手。這事全權交給小輩們來做,便等同於大事化小。
接下來,便得看他們這些小輩如何將小事化無了。
入夜之後,太子府寢殿。
東臨火越坐在案台邊處理奏摺,桌邊堆積的奏章足有兩尺高。林瑞嘉換了衣裳走過來,東臨火越抬眸看去,只見她穿著他的衣袍,雖然纏了腰帶,可明顯還是大了一圈。
他不由失笑:「天都黑了,你扮成這樣是要去哪兒?逛花樓?」
林瑞嘉走過來摟住他的脖子,表情認真:「我和沈寬、寧琅約好了,一同去納蘭府。」
東臨火越眼底划過不悅,將她纏在脖子上的手扳下來:「去那兒做什麼?」
「驗屍。」林瑞嘉從袖中取出摺扇,輕輕搖開來,「若是今晚不去,就來不及了。」
「你怕他們銷毀證據?」東臨火越問。
「正是。」林瑞嘉「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起身往外走去,「沈寬說他認識一個極厲害的仵作,想必我們的猜測很快就能得到論證。」
東臨火越無奈地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再看看案台上堆積如山的奏章,只得打消陪她去的想法。現在老頭子放權,幾乎將一半的奏摺都送到了太子府叫他批閱。老頭子是輕鬆了,他卻開始累死累活。
沈寬的馬車已經到了太子府門前,林瑞嘉上了馬車後,才發現除了沈寬和沈寧琅,澹臺驚鴻也在。
她疑惑地看向沈寬,他解釋道:「我說的極厲害的仵作,就是他,我的同門師兄。」
澹臺驚鴻依舊披著錦白的斗篷,似乎不怕熱似的。他閉著雙眼背靠車廂壁,完全不理會林瑞嘉。
馬車一路朝納蘭府駛去,還未靠近,便聞得裡頭哭聲震天。
四人下了馬車,納蘭府燈火通明,有僧人念誦佛經。
沈寬對守門的人自報了身份,守門人異樣地看了四人幾眼,隨後匆匆進去向納蘭肅稟報。
不到片刻功夫,那守門人匆匆折返,示意四人跟他進去。
四人被單獨帶到書房,納蘭肅站在書房窗邊,夜風冰涼,他背對著四人,「為何事而來?」
林瑞嘉眯了眯眸子,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滄桑,不像當初在市集上那般鐵血果決。
她聲音清越:「納蘭大人回府之後,便下死令,命全府人不得出府。剛剛又問出那樣一句話,是不是代表,大人心裡對這整件事,也有疑惑?」
納蘭肅轉身盯著林瑞嘉,「能夠掌握我府動向,並且在最短時間內來到這裡探問究竟,郡主不愧是太子殿下看中的女人,當真不簡單。」
「大人過譽。既然大人與我們的想法一致,那麼我們有一個探得真相的法子,不知大人是否願意配合?」林瑞嘉問。
「什麼法子?」
「驗屍。」林瑞嘉輕輕道。
納蘭肅還未說話,一個狠厲的聲音便傳了進來:「不可!」
眾人看去,只見一名穿著素服的中年貴婦從屏風後走出來,眉眼之間都是狠絕:「你們逼死慎兒,如今還要攪得他不得安寧,究竟是何意圖?!」
她身邊跟著一名同樣素衣的少女,少女一張清秀的臉上遍布淚痕,雙眼紅腫,正是納蘭星羽。
林瑞嘉猜測這貴婦大約便是納蘭夫人,開口道:「納蘭夫人不必動怒。納蘭二公子的死,實在蹊蹺。若是夫人憐憫他,便該弄明白他的真實死因,休要讓真兇逍遙法外。」
「真兇就是你們!是你們逼死了慎兒!」納蘭夫人大怒,幾乎要撲過去抓花林瑞嘉的臉,「你這狐媚子,一看你這張臉就知你不是好人!還有沈家的小畜生,都是你們害死了我的慎兒!」
她邊哭邊鬧,被桑若阻攔後,便坐在大椅上嚎啕大哭,完全不顧形象。
「娘……」納蘭星羽被她這樣一鬧,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也流了下來,心裡頭都是自責,「都怪羽兒,若不是我,二哥也不會為了我出頭……嗚嗚嗚……」
納蘭肅被她們哭得厭煩不已,正要叫人把她們帶下去,只聽得納蘭星羽又嗚嗚咽咽道:「可是娘,羽兒也覺得二哥的死十分古怪。二哥平日裡做事雖然衝動,可還不至於將沈二公子的手臂砍下,更不至於因爹爹幾句責備而自刎……娘,羽兒認為,傾城郡主他們說得有理……」
納蘭夫人雖遭遇喪子之痛,可頭腦並沒有完全糊塗。被納蘭星羽這麼一說,也有些覺得奇怪。她擦淨眼淚,望向納蘭肅,對方對她微微點頭。
她這才讓步,表示同意林瑞嘉他們的行動。
納蘭慎的屍體擺放在單獨一間屋子內,澹臺驚鴻獨自一人進了房間,林瑞嘉等人在外屋等著結果。
大約過了兩刻鐘,澹臺驚鴻才走出來,手中捏著一隻極細巧的白色透明琉璃盞。琉璃盞中盛著深紅的血液,那紅色深得有些過了,與一般血液竟不大相同。
他將琉璃盞擺放在正中央的桌案上,示意將燈點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