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醉酒，先禮後兵

    「說什麼傻話！這些年你流落在外，你哥心裡就沒安心過，有時候做夢都說夢到你日子過得不好，徹夜難眠，那時候永嘉郡還很亂，我們想去找人也不知道從何找起，這回也算是老天爺保佑，竟然讓我們誤打誤撞找到了你。

    好了，別難過了，趕緊休息，以後在家裡的日子還長著，有什麼遺憾以後慢慢彌補就是！」顧水秀和董雲蘭交代了一會兒就回房間了。

    剩下董雲蘭一個人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她累了才起身走向拔步床，床的下面鋪了兩床棉褥子，被子是用錦緞做的棉被，摸著柔軟又舒服，這輩子估計是新打的，董雲蘭一躺進去進覺得渾身都放鬆了下來，那舒服的感覺讓她緊繃地神經一下子鬆懈了，不一會兒就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堂屋裡這會兒只剩下董成虎和楊毅董義左青松，幾個大男人喝起酒來都是用碗的，酒過三巡之後，董成虎才動情地說道：「這回要不是你們幫忙，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我這妹子找回來！她本來就是我們家最小的孩子，小時候爹就說雲蘭長得不像山裡的娃，這般相貌落在他們家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結果還沒等雲蘭長大，禍事就先來了，她不見的時候我跟爹都瘋了，那會兒我們找了許久，花光了身上的盤纏，最後實在沒法子了才落魄地回了翠竹山，打那之後我爹就消沉了不少。

    想來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本事，不僅養不活孩子，還把孩子給弄丟了！因著這樣愧疚的心理，我爹的身子也慢慢差了起來，他臨死的時候還在念著我大姐日子過得好不好，還在想著小妹過得怎麼樣，我這心真的是……」

    董成虎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可是左青松幾人卻沒有說什麼，他心裡的苦，他們都知道，尤其是左青松，這些年他們也算是一起走過來的，當初董家有多難，只怕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左青松嘆息地拍了怕董成虎的肩膀，沉聲道：「明天咱們就去祭拜岳父岳母吧，把雲梅和雲蘭都帶去，連著幾個小的也帶走，給岳父岳母好好上柱香，也讓他們高興高興！」

    董成虎聞言更是傷心了。

    董義自小就被當成殺手培養，他沒有家人，不能理解董成虎的悲傷，不過他很快就要成親了，他也將會有屬於自己的家人，董義只要一想到繽紛，眼神都溫柔了許多。

    楊毅則是想到楊管家和米氏，還有今天一早米氏對他念叨的那些話，隨即又想到昨天他抱了董雲蘭的事情，喝了酒的腦子讓他有些混亂，這會兒他才想起來，之前許諾過楊瓊，說等她回草籽村住兩天就去接她到翠竹山，結果後來因為驢車被秦家買走了，他也不用跑這麼一趟，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楊毅懊惱得腸子都快青了。

    董成虎見他跌跌撞撞地出了堂屋，疑惑地問道：「楊毅，你這是要去哪裡？」

    楊毅擺擺手，一步三顛地說道：「我……我要去……草籽村……接……我妹！」話音一落，楊毅已經呈狗趴狀倒了下去。

    董成虎幾人聽到動靜趕緊出來瞧看，這會兒他們三個還沒喝醉，看楊毅這樣子根本就不是個事，三人連忙合力把楊毅弄回他的房間。

    楊毅現在跟董善他們是住在一個宅子的，從董宅到那個宅子還要走一條小徑，三人抬著楊毅吹著深秋寒風，酒意一下子就消了一大半。

    等他們把楊毅安置好後，三人也沒了續攤的心思，便各回各屋睡覺。

    第二日顧水秀起床見到楊毅的時候，發現他的額頭竟然腫得跟雞蛋似的，當即嚇得不輕，奇怪地問道：「楊護衛，你這額頭是……」

    顧水秀想笑又不敢笑，憋著實在難受，想想楊毅可是武功高強的護衛，怎麼就把自己摔成這樣了？

    楊毅今天一早已經接收了許多異樣地眼神，要不是因為他平時冷淡不愛說話，說不得大家已經笑開了，那些人不敢問，可顧水秀幾人就沒有這方面的顧忌了。

    董義和董成虎他們是知道楊毅這傷的由來，所以他們不會多說什麼，董雲梅和董雲蘭因著和楊毅的關係還沒有那麼好，雖然心裡奇怪，但也不好多問。

    顧水秀就不同，她可沒有這麼多顧忌，但顧水秀當著大家面問出其他人的疑問時，眾人都安靜地豎著耳朵等楊毅回答。

    楊毅這臉色可真是精彩，由紅轉青再轉白，隨即慢慢黑了下來。

    別人看了都知道楊毅正憋著火，顧水秀卻當做沒看見，仍是老神在在地等著楊毅的回答。

    楊毅憋著的勁一下子泄了，言簡意賅道：「昨天喝醉了摔的。」

    顧水秀聞言一愣，隨即不厚道地哈哈大笑，弄得楊毅的臉色跟鍋底差不多。

    董雲蘭則是想笑又不敢笑，一直死命憋著。

    其他人的反應跟她差不多，楊毅看了一圈，氣得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水秀笑過之後竟然還追出去，大聲問道：「你這額頭要是不抹點藥可不會那麼快消……」

    這下屋子裡的人徹底繃不住了，全都捂著肚子笑趴了。

    董成虎有些寵溺又有些無奈地說道：「水秀，這麼一大早你這麼逗弄楊毅不太好吧！他怎麼招惹你了？」

    董成虎可是記得昨天顧水秀對他們幾個還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怎麼今天一早態度就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了呢？

    顧水秀看了看董雲蘭的方向，傲嬌地說道：「這叫做先禮後兵！誰讓某些人不識好歹！對著淑女一點兒也不客氣！」

    「？」董成虎滿臉問號，這說的是誰？楊毅嗎？

    左青松看著楊毅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早上仍是跟以前一樣，羊奶配著玉米餅和饅頭烙餅，另外還煮了什錦粥，和一些水煮蛋，豐富多樣，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顧水秀除了要求每個人都必須喝一碗羊奶之外，其他的並沒有什麼要求。

    董元旭趁顧水秀不注意，偷偷坐到董雲蘭的身邊，小聲說道：「小姑姑你最好了，能不能幫元旭喝了這碗羊奶？」

    董雲蘭還沒開口，顧水秀就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立馬瞪向董元旭，小傢伙被顧水秀這麼一瞪，連忙閉嘴，乖乖把羊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