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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0:50:49 作者: 枕歌
    喬以安看著沈思朗帶著不服氣的眼神,迎上他的目光:「但我希望某人……聽話點……」

    喬以安一邊說著,一邊湊近些,他的呼吸清晰可聞,沈思朗與他就這樣靜默了片刻,但看著喬以安那微微勾起的倔強嘴角,沈思朗覺得心跳有些加速,他也咽了口唾沫,但最後還是實在有些忍不住。

    他抬手捂住了坐在他們中間兜兜的眼睛,飛速地貼了過去,與喬以安接了個短暫繾綣的吻。

    「伯伯,你捂住我眼睛了!我看不見了!」兜兜的小手覆在沈思朗那隻將她整張臉都能擋住的大手上,用力扒拉著,但由於她力氣實在太小了,根本就弄不開沈思朗的手。

    沈思朗一臉壞笑地看著因為他這突然的舉動而一臉無語的喬以安,將那隻捂住兜兜的手放了下去:「小兜兜啊……別寫了,太晚了,你要是再寫下去,以後近視了可怎麼辦?」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仍舊停留在喬以安那裡,而對方也毫不避諱地看著他。

    「近視了就配眼鏡啊,就像爸——喬叔叔這樣……」還不知道這世道險惡和人性複雜的兜兜顯然不知道,就在剛才那失去視線的短暫時間裡面,坐在她身旁的兩個大男人到底做了什麼。

    喬以安下意識扶了扶眼鏡,輕咳一聲,整理了一下情緒,轉過頭看向望著他的兜兜:「兜兜,伯伯說得對,太晚了,咱們不寫了好不好?去洗洗睡覺好不好?」

    但兜兜好像還沒有睡意,搖著頭:「可我不困,我想跟你們再待會兒。媽媽最近都在幫曉柔媽媽顧店,都沒時間陪我玩兒,我想有人陪我玩兒……」

    聞言,喬以安和沈思朗幾乎同時一愣,頓了一下,喬以安抬手摸了摸兜兜柔軟的頭髮,柔聲說:「可小孩子不能睡太晚,你們正值長身體的時候,作息不好的話,會長不高的哦。」

    「真的嗎?」兜兜瞪著圓圓的眼睛,天真模樣讓人忍不住生出一抹憐愛之情。

    「當然是真的!」沈思朗搶在喬以安前面說,「你喬叔叔就是因為以前總是熬夜刷題,所以沒有長得像伯伯這麼高的,你以後若是不想比別的女孩子矮一大截,就趕緊去洗洗睡覺好不好?」

    兜兜轉過頭看著沈思朗,眨了眨眼,有些迷惑,然後又轉回頭看向喬以安,人小鬼大地說:「可喬叔叔也不矮啊,是伯伯你太高了……」

    沈思朗:「……」

    兜兜這童言童語當真是讓沈思朗一時語塞,根本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駁的地方。他還以為大人說什麼,小孩子都會信,現在看來,小孩子也並不是他想像的那麼好忽悠的。

    喬以安在一旁笑,見沈思朗說不過兜兜,揉了揉兜兜的細軟的頭髮說:「兜兜啊,明天是不是還要上幼兒園,要是你睡晚了,早上就起不來,去幼兒園遲到了話,就會被老師扣掉一朵小紅花了,你不是最喜歡小紅花了嗎,你想被扣掉小紅花嗎?」

    聽到「小紅花」,兜兜眼睛都瞪圓了,稚氣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一種「勢在必得」的勁兒:「兜兜不要被扣掉小紅花,兜兜馬上就去洗漱睡覺!」

    說著,小女孩「唰」一下站了起來,將茶几上的紙筆往前一推,踩著沈思朗的大腿從他倆中間走了出去,然後從自己的小書包裡面拿出她的專用兒童牙刷、牙膏和毛巾,直奔向衛生間去了。

    沈思朗和喬以安同時看了過去,看到兜兜嫻熟地將衛生間的門關起來後,沈思朗回過頭來,迎面撞上了喬以安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的目光,他輕笑一聲:「這小孩兒一個人搞得定嗎?不需要我們幫忙嗎?」

    喬以安搖頭說:「不用,她很獨立的。」

    一個還在幼兒園的孩子,竟然會用「獨立」來形容,這讓沈思朗有些意外。這不禁讓他好奇起來,關於兜兜的親生爸爸和林瑜青之間,還有林瑜青和鍾曉柔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思及此,沈思朗試探性地開了口:「青姐和兜兜為什麼會?兜兜的爸爸……」他心中有個不好的猜測,「……是不在了嗎?」

    「……」聞言,喬以安怔住了,神色陡轉,隨即咬牙道:「那樣的爛人,不在了更好!」

    沈思朗:「……」

    從喬以安口中聽到這樣滿是憤恨的話,沈思朗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待到他意識到喬以安這句回答中所暗含的可能是一段不可言說的過去時,他緩慢開口道:「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喬以安突然撐著地面坐到了沙發上,神色越發凝重起來,他欲言又止,最後緩慢開口:

    「青姐和曉柔姐是高中同桌,上學的時候二人關係親密,旁人都以為她們只是關係很好的閨蜜,但那時候,曉柔姐就已經很喜歡青姐了,但礙於那個年代世俗的眼光,以及曉柔姐害怕青姐知道了她的那份感情後,會讓二人之間產生隔閡,曉柔姐不想失去和青姐之間的友誼,便一直沒有告白,將這份喜歡埋在了無人知曉的心底。」

    「後來二人考大學後,去到了不同的城市,一個去了蜀南市,一個去了北都市。一開始還有聯繫,後來卻莫名斷了聯繫,這一斷,就是好幾年。經年後,曉柔姐從北都回到竹城開了念青小酒館。」

    「而念青,這是屬於她們二人之間的暗語。曉柔姐期待著那個她思念了很多年的人會有一天站在她的小酒館前面,隔得遠遠地跟她說一聲『好久不見』,只是經年重逢時她看著她時才知曉,失去聯繫的那幾年,青姐經歷了一段怎樣殘酷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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