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2023-08-29 10:50:49 作者： 枕歌
說完後面那句後，沈思朗立馬換了一番眼神，陰狠冷冽地盯著司機：「不夠狠的人，走不到這裡！」
司機沒有轉頭，但聽到沈思朗那句話後，愣了一瞬，接著說：「這話倒是在理！」
車子越往裡面開，路況就越是崎嶇不平起來，車子越來越顛簸，李二黑被顛醒了過來。他虛著眼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面，語氣含糊地問了一句：「到哪兒了？」
「還有五公里，很快就到了！」司機不知什麼時候點燃了一支煙，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夾著煙，前車窗大大打開，風灌進來，車內全是煙味兒，嗆得李二黑忍不住咳了兩聲。
「喲，您不抽菸啊？這點菸味都受不了？」司機有些詫異，隨意掐滅了未抽完的煙，隨手扔向了窗外。
「抽不來那玩意兒！」李二黑往前一探，看著前方，「那玩意兒比抽菸更快樂！師傅你要不要試試？」
司機聞言，立馬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臉上滿是拒絕道：「那玩意兒可不是我們這些人有錢去耍的，要是沾染了那玩意兒，我跑這趟就當白幹了！我還有老婆娃兒要養，跑這些就已經夠鋌而走險了，我就不湊那些鬧熱了！哈哈哈……」
沈思朗在一旁靜靜聽著，在聽完他這些話後，突然對司機刮目相看起來——原來這司機是個明白人啊。
「師傅，你就不好奇是什麼感覺嗎？」李二黑不知何時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塑封袋，透過塑料紙，沈思朗看到了塑封袋裡面幾粒白色藥丸。
司機瞥了一眼那塑封袋，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專注開著車：「有句老話說，好奇害死貓，我不想當貓，我還是想做個人。」
這一刻，沈思朗終於明白，為何這個司機會選擇來開這趟車了。
因為他有足夠的定力只賺開車的錢，其他任何東西都無法動搖他內心的堅持，這樣的人，不會心有旁騖，他們和李二黑一樣，都目標明確，且不會因為旁的事情而有所改變。
他們只會賺自己的錢，並為了能夠持續賺這筆錢，不會在背地裡告發李二黑這樣的人。
人性多面性，在這樣一個司機身上，竟體現得如此淋漓盡致。
他算不上一個真正意義的好人，也可沒有達到十惡不赦的壞人程度，說到底，也不過芸芸眾生中一個普通人罷了。
「那行，師傅你既然如此堅持，我就不強求了！」李二黑將塑封袋收了起來，往後挪了挪，重新靠在了后座上面。
車子穿過了一段很爛的土路後，前方突然開闊了起來。
「海嗎？」沈思朗疑惑了一句，「滇城有海嗎？」
「內陸海。」司機隨口應了句，「不大，環境很差，沒有開發的價值，但很隱蔽。」
重點很明顯落到了最後一句上面，沈思朗瞬間明白了為何李二黑的上家會選擇那樣一個地方作為交易地點了。
「以前那地方有個小漁村，叫芒村，有幾戶漁民，後來在政府的幫助下，漁民全部搬到外面去了，那地方也就荒廢了。再後來，就變成做那種交易的地方了。因為那地方太隱蔽了，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路進去，我開始幹這個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帶我進去的，我記性好，走了一次就記住了路。」司機有些自得起來，「要是換個人來，那就不曉得要幾次才記得住路。」
「做那種交易？」沈思朗裝了個糊塗，「什麼交易？」
「小伙子，你都要到地方了，還不知道做什麼交易，你怕是在豁我喲！」司機搖著頭，一臉不信，「大家心照不宣，你就不用跟我繞彎子了，你放心，我嘴巴緊得很，不得說出去的！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守規矩才能做大事，我都曉得。」
沈思朗聽著，敷衍地笑了笑：「師傅你說的是！」
「那是當然！坐穩了，前面有個坡！」
司機話音剛落，沈思朗他們還沒準備好，就一個後仰重重地撞在了靠背上，雙腳也順勢顛了起來，沈思朗用力抓住車窗上的把手，才沒讓自己在車子的顛簸下盪出座位。
幾秒種後，車子爬上了那個坡度較大的坡，徑直從樹林裡面開了出去。
「到了！」司機將車停了下來，扭頭看向沈思朗：「再往前可就要加錢了，不過裡面亂得很，你們就算加錢，我也不干，就勞煩你們二位走幾步。」
沈思朗驚魂甫定地透過前窗看了出去，只見一灣渾濁的水，微風一過，便傳來了一股腥臭的氣味。這味道直灌鼻腔，順著鼻子直衝腦門，令人直犯噁心。
看來這地方的確沒什麼開發的價值——沈思朗用手捂住口鼻，轉頭朝著在後面一臉沉鬱的李二黑喊了聲：「黑哥，到了！」
李二黑臉色有些蒼白，沈思朗不知道他是因為這一路的車子顛簸還是因為現在這難聞的海水味兒，佯裝關心道：「黑哥，你沒事吧，要不要緩一緩再下去？」
李二黑微微抬眸，瞥了一眼窗外那如同孤島一樣矗立在海邊的簡易房子，還有停在岸邊的一搜破舊的機動漁船。他掏出手機來，打開了相冊，將相冊裡面的景物和眼前對比了一下後，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出了一抹興奮的笑意。
「下車！」李二黑推開車門，二話不說就蹦了下去。沈思朗見狀，推開車門也跟著下去了。
「我先回去跑車了，你們有需要的時候再給我打電話，保證隨叫隨到！」司機探出頭，靠在車窗上，手裡捏著一張名片遞向了沈思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