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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傾拿著筷子在空中停頓了一瞬，才邊夾肉片邊點頭。

    「我也是高中生呢，」齊悅笑了下，「不過在七中，上高三，你呢？」

    「高二。」陸傾小口吃起來。

    陸傾冷漠的語氣讓齊悅愣了下，她也低頭吃了口飯，邊嚼邊含糊著道：「那你……怎麼會在我哥家啊？」

    回答他的是齊燃含著冰渣子的話：「你吃不吃？」

    陸傾一愣，對面齊悅就陪著個笑臉說道：「沒事兒，我哥脾氣就是這麼不好。」

    「……不會，」陸傾接道，又想了想，「還好。」

    「你居然覺得他還好？」齊悅露出了個十分驚訝的表情，「你怕是不知道他上學時有多狠吧？我小時候，看到有個人找茬，他一下就把人……」

    「不吃就滾回家去。」齊燃沒有溫度的聲音傳來。

    周圍氣壓瞬間變得很低，陸傾停下筷子，偷偷偏頭看齊燃，男人臉上怒氣時隱時現，像是欲言又止，但又拼命的控制著什麼。

    他轉回頭，對面齊悅也像是被他哥的語氣嚇了一跳，臉上表情僵著，手也拿著筷子沒動。

    陸傾低下頭，睫毛微微顫抖，眼神飄著，像是在做著什麼決定。

    只見他突然站起來，手撐在桌子上，雙目有著明顯的閃躲，他緩了口氣，結巴開口：「我，我有東西落摩托上了。」

    「我去拿一下。」

    說著也沒管還坐在餐桌旁的齊燃和齊悅，像是逃跑似的沖向門外，連齊燃都來不及叫住他。

    客廳中一瞬間沉悶下來。

    齊燃朝著門那兒看了一眼，臉色徹底拉下來，也不裝了，抱著胳膊望向齊悅，陰陽怪氣道：「齊悅你真是第一次來這兒吃飯啊？」

    他跟這個妹妹並不是很熟，平常也就在逢年過節時才說上幾句話，一起吃飯更是少之又少。

    斜對面齊悅沒回他，小心翼翼的問出心裡一直想知道的問題：「……那個同學就是你男朋友啊？」

    「嘖，你夠了沒有？」齊燃跟不耐煩，「高三很閒是嗎？」

    齊悅噎了下，齊燃毫不控制的怒氣展現出來，讓她感到莫名恐懼。

    「哥……」她斟酌著開口，「再怎麼說，爸爸媽媽他們也不可能真那麼絕情，你就算談了，你告訴他們又怎樣？」

    齊燃終於肯正眼看她：「他們叫你來的？」

    從看到齊悅第一眼，他就隱隱感覺到了她來的目的，無非就是想確認他是否談了戀愛。

    齊悅搖搖頭：「他們本來不想讓我知道，但我不小心聽到了。」

    她沒等回答，繼續道：「哥，我又不像爸爸媽媽那樣，……起碼我不會反對你。」

    齊燃發出一聲嗤笑：「那你是來支持我的？」

    齊悅沒答，只是一雙眼睛為難的看著齊燃。

    齊燃移開目光，看著瓷磚停了許久，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才耐下性子說：「他現在就是一小朋友，學習為主，我不想讓他這麼早面對這些東西。」

    齊悅聽著齊燃這話愣了愣，過了會兒才想起齊燃這是在回答她「為什麼不告訴父母？」這個問題。

    她回話：「你也知道他還是小朋友啊？你那眼神我就一陌生人看著都知道不對勁，仿佛要告訴全天下我跟個高中生談戀愛似的。」

    齊燃的愛太熱烈，怎麼可能藏的住？

    可齊燃臉色僵了下，像是被人戳中了什麼，又嘆了口氣，回：「我就只在外面這樣。」

    他在學校還是會很照顧小朋友面子的，從來不在學生很多的地方出現。

    「那碰巧看到怎麼辦？」齊悅立馬接口：「街上人來人往的。」

    「你就不能……收斂點兒？」

    齊燃臉色卻在瞬間變了變，原先的怒氣被些許為難和疲憊取代。

    「齊悅。」齊燃聲音帶著認真。

    他一字一字說道：「你哥的愛就是這麼熱烈，與其在人前裝冷漠撇開關係，還不如就這麼給人看，反正我會讓那些說閒話的人一一閉嘴。」

    齊燃神色太過認真，仿佛他真的會對質疑他們之間關係的人做些什麼。

    一股巨大的不安感朝她襲來，她張了張嘴，動了會兒才說：「……你真是瘋了。」

    「不過，你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你可以用手段讓人閉嘴，可是陸傾呢？你肯定不會同意他打架吧？」

    齊燃像是被她話刺了一下，手沒有預告的猛地敲了一下桌子，有些咬牙切齒：「齊悅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廢話說完了就可以回去了。」

    「我只是覺得，」齊悅頓了頓，「你跟誰在一起不好，為什麼要把一個高中生弄上這條路？」

    對她來說，齊燃跟個高中生在一起，和電視上那些對高中生下手的可惡罪犯沒什麼區別。

    「為什麼你會覺得是我把陸傾弄上這條路的？」齊燃狠皺著眉頭。

    語氣中帶著無法理解：「從最開始，我就詢問過陸傾的想法，我知道他不排斥同性戀，他後來的鬆動我看在眼裡，我等著等著，等到時機成熟時才敢真正跟他在一起。」

    「我這么小心翼翼的對待他，為什麼你們會覺得我在害他？」他反問，近乎咄咄逼人，「而且我有能力保護他，我不會讓人傷害他。」

    齊悅還想說什麼，齊燃卻沒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拿過沙發上的圍巾，留了句：「吃完了趕快走。」就快步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