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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燃聽聞也沒說話，放開了手，看著少年在自己面前左來來右來來的鋪著被子，鋪完後也沒什麼動作，就直起身看著他，眼裡濕漉漉的，像跟人撒嬌的狗狗。

    這眼神看的他心痒痒，就想在陸傾眼皮上親親，讓他別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不過他還是克制住心底的欲望，就這麼耐心地等著陸傾開口。

    「……齊燃。」陸傾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早猜到他要這麼說了，齊燃在心裡笑笑，伸出手揉了揉他頭，「不許叫齊燃，叫燃哥。」

    陸傾被他揉的往後一躲，反應過來了又伸手理了理頭髮，眉眼皺起，沒什麼攻擊性，倒像是撒嬌。

    「不要摸我頭。」陸傾說，「剛在醫院我就想說了。」

    「哦。」齊燃佯裝同意點點頭，「是啊，摸頭會長不高的。」

    眼前的少年明顯是被人戳中了什麼，眉眼皺的更深，他努力挺直了些腰板，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些，「我很高。」

    「噗。」

    齊燃沒忍住笑出聲，忙出聲安撫有些炸毛的陸傾：「嗯，我知道。」

    「不過，然後呢？」他看著陸傾彎彎眼角，眸間泛光，像是誘哄著陸傾說出什麼。

    陸傾開始有些怔愣，沒過一會兒反應過來，頭立馬低下，看著地板不說話。

    齊燃也不急，就看著陸傾頭頂上的漩渦耐心的等著。

    「……燃哥。」

    陸傾說出這兩個字後就沒出聲，安安靜靜地盯著地板。

    齊燃憋笑的聲音一直在上邊斷斷續續的，他感覺有些莫名的羞恥，把臉低的更深，就聽見男人溫柔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好，我接受你的道謝。」

    接著他聽到慢慢變小的腳步聲，齊燃的話在他耳邊迴蕩著：「好好休息，明天我叫你起來吃早飯。」

    一夜無夢。

    第二天陸傾是被自己的鬧鐘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著手機時間標著六點半，剛一激靈著坐起身，就想起了昨天齊燃已經幫自己請了半天假，於是又把自己摔進軟軟的沙發墊里。

    再一次睜眼，就已經九點多了。

    他坐直身體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了正穿著圍裙拿著勺子從廚房走出來的齊燃。

    齊燃正在廚房煮粥呢，聽到沙發傳來的聲響，立馬拿著勺子出了廚房，一眼就看到了頭髮睡成雞窩一樣眼神依然有些迷糊的陸傾。

    往日清冷的少年此時正無意識地抓著身前的被子，眼睛無神的望著他，顯得可愛又無辜。

    「趕緊起來把牙刷了，刷好了就過來吃早餐，我煮了粥。」說完又轉身回了廚房。

    陸傾沒聽他的，下了沙發就徑直往廚房走，還沒走到呢，就聞到一股白粥的清香。接著，他就看到灶台旁站著的男人鬍渣明顯，稍長的頭髮披在耳後，表情認真的在面前的鍋里攪動著。

    他突然感到有股暖意湧上心頭，酥酥麻麻的，讓他有點意外。

    聽到他的腳步聲，男人轉過了頭，對他揚起一個痞笑，問他：「餓了？」

    陸傾沒答，走到齊燃身邊停下，看了看鍋里正咕咕冒泡的白粥，悠悠出口：「這也算……」

    「算。」沒等陸傾說完齊燃就打斷他，看來這個梗是過不去了，「你就當我體恤員工吧。」

    陸傾想了想，還在剛睡醒的狀態沒回過來，問：「那，我是不是欠你很多錢？」

    「嗯。」齊燃笑著點點頭，依然用勺子在粥里攪著，「所以你給我好好吃飯，要是哪天沒法工作了，你欠我的錢就還不上了。」

    陸傾呆了呆沒有開口，手放在頭上抓了抓，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好了。」齊燃把火關了，又盛了一碗出來，「快點去刷牙，新的牙刷我已經給你找好了，杯子就先湊合用我的。」

    說罷也不管陸傾反應，直接就把人半推著弄進了洗手間，看著人乖乖的把牙刷了，又把人半推著坐在了餐桌旁。

    陸傾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白粥，還是覺得沒有胃口，白粥煮的很好，米粒顆顆分明，湯也米白濃稠。但他看著對面齊燃桌前擺著的煎蛋，蒸餃，就覺得自己這個一點也不香了。

    齊燃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呲溜」一下喝了口粥，又夾了個蒸餃放進嘴裡，含糊道：「醫生說了，你現在只能吃流食，你要是想吃啊，就記著平常給我認真吃飯。」

    陸傾頓了頓，裝做不在意地撇開盯著齊燃桌前的眼睛，「我不想吃。」

    「不想吃啊……」齊燃咽下蒸餃，「那就好好喝粥。」

    第11章 讓他背

    陸傾最終還是聽了齊燃的話乖乖地把粥喝完了，一碗熱粥下肚，安撫了他從昨晚就沒有好好對待的胃。他站起來幫齊燃把碗和筷勺收到廚房的水池中，看著水池中大大小小好幾個碗，有點晃神。

    齊燃本來還想開車帶他去醫院複查，但陸傾說什麼都不想齊燃陪著，堅持自己一個人去，要是沒什麼大問題了就自己到「九號」拿車去上學。

    齊燃看小朋友實在是抗拒，也就沒再強求，讓陸傾有事給他打電話，把陸傾送到小區門口指了下路，看著少年背影消失在拐角，才又上了樓。

    陸傾熟練的到醫院掛號，排隊，陸世林很少管他，他早就練就了一個人看醫生的技能。

    等到一切沒什麼問題，他慢慢騎著自行車在陽光斑駁的街道上時，才終於有了一絲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