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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31:06 作者: 孟揚
陸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叫齊燃「燃叔」,可能是一時興起,也可能就是單純的看對方一直遊刃有餘的樣子不順眼。
但他想起齊燃在聽到他叫他「燃叔」後的那個笑,隨意的,放肆的,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這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笑容。
當時他想:有這麼好笑嗎?
陸傾在心裡疑惑著,熱度卻不受控制的攀上他的臉頰,慢慢滑向耳尖,幸虧酒吧燈光光線暗,齊燃沒有看清楚。
他感到有些莫名,往後退了一小步,迅速轉身離開。
背影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但紅紅的耳朵隱秘於昏暗中,沒有出賣他。
有些涼了,陸傾搖上了車窗,涼涼的空氣被阻隔在窗外,面上已經恢復了少年慣有的冷清,獨留一雙紅紅的耳朵在黑髮的稱托下更加明顯。
齊燃真是個奇怪的成年人。他想。
等到陸傾第二天下了公交走進二中的時候,他才感到有點冷。
因為校服外套落在酒吧了,學校不讓穿便服,他就只能穿著一件短袖校服,10月的天氣已經漸漸冷了,風從敞開的袖口灌進去,讓他打了個寒顫。
陸傾加快了腳步,想趕快回到教室。
在樓梯拐彎處,一個身影也從樓上下來,不小心和他撞在了一起。
女生揉揉糯糯的聲音傳來:「對,對不起,你沒事吧?」
陸傾抬起頭,撞到的人是跟他一個班的女生程麗麗,人長的漂亮又活潑,人緣很好,就坐在陸傾前面,常常轉過來問陸傾問題,雖然總是熱臉貼冷屁 股,卻依然樂此不疲。
校園裡也常常流傳程麗麗喜歡他,每次類似的話被周圍的同學提起,程麗麗的臉上總會染上紅暈。但陸傾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趴在桌上,要麼睡覺要麼看書,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像座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山。
「沒事。」短短兩個字撂下,陸傾不想再做停留,立刻往班級走去。
程麗麗在他身後吐了吐舌頭,小聲抱怨到:「真冷漠。」
陸傾沒有理身後的抱怨聲,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將書從書包里拿出來。
隔壁桌坐著的王之浩同學看到陸傾坐下了,立馬湊了過來,拍了拍陸傾的課本,問道:「陸大學霸來啦,作業借我看看唄,我想知道我對幾題。」
「唉唉唉,你怎麼又找陸傾借作業啊,人家不嫌煩我都嫌煩了。」程麗麗後腳就跟著陸傾進了教室,正用食指指著王之浩。
「關你什麼事啊?我找陸傾借又沒找你借,怎麼,陸傾的作業還歸你管不成?」
程麗麗的眼神變了變,臉上有些冒汗,她往陸傾的方向看了眼,只見少年面色如常,沒有一點變化,心中不免有些挫敗感。
「你說什麼呢!陸傾的作業跟我有什麼關係?」她把書包「啪」的一下摔在桌上,轉身坐下,不再說話。
王之浩於是又把注意力轉移到陸傾身上了,兩隻鬼機靈似的眼睛盯著陸傾,裡面滿滿的是對陸傾作業的渴望。
陸傾沒說話,將昨天寫好的作業放在桌上,沒了動作。
王之浩立刻心領神會地拿了過來。
二中作為B市的重點高中,裡面的學生在學習上都不算差,陸傾所在的班又是重點高中中的重點班,可以說班內的同學個個都是大佬級別的,但要非得較個高低,往高了朝總有陸傾的位子。
他常年霸占著年級前三,人又長得帥氣,很難不招人喜歡。
想圍著他轉的小姑娘很多,但又礙於他那渾身「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小姑娘們都有賊心沒賊膽,只敢遠遠的看上一眼,到是真明白了什麼叫「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偶爾有膽子大一些的姑娘想主動出擊,但無一例外都被陸冰山的寒氣擋了回去。
這次,他又在書桌里看到了一張信封,粉色的,封邊用彩色膠帶貼了一圈。
還沒太反應過來,旁邊的王之浩直接一伸手,就把信封抽了出來,夾在手指間揮了揮,調侃道:「又是情書啊,不是,你這一個月收到多少份了啊?」
「送你。」
「嘿!」王之浩不高興了,「你別一收到情書就往我身上砸啊!這好歹是人女同學想了半天,鼓起勇氣才寫出來的,你看都不看一眼,你難道從來都不好奇?」
陸傾頓了頓,回他:「與其有這個時間,幹嘛不多做幾道題?」
像是陳述句。
王之浩沒話了,雖然絕對了些,但又好像沒什麼問題,「我靠,你也太無情了吧。」
陸傾沒理他,轉頭看向窗外。
身後王之浩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唉呀,也不知道又是哪個女孩眼瞎了,喜歡誰不好喜歡你這個冰塊……怎麼就沒有人給小爺我寫過情書呢?」
陸傾轉過頭撇了他一眼,又轉回去。
「我靠!我從你眼神中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屑!」王之浩跳腳,「陸傾你啥意思啊?怎麼,看不起小爺我啊,雖然小爺是沒有你那麼玉樹臨風吧,但小爺好歹也是咱們班的牌面之一吧?喂,你別裝聽不見啊,難道女生都喜歡你這種耳背款的?還要小爺一整天不說話?我去這也太難為……」
「你好吵。」
王之浩卡殼了,一會兒反應過來,說了句:「我□□大爺!」又想想,「算了,反正我都習慣了,你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