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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什麼事。」

    「別來煩我。」

    砰一聲，臥室門被江來關上。秦郁上和江棠承頂著同款幽怨臉，大眼瞪小眼。

    江棠承叉腰：「爸爸越來越過分了。」

    秦郁上點頭：「這就叫恃寵生嬌。」

    嘴上這麼說，秦郁上卻轉身往廚房走，江棠承緊跟在後：「叔叔是要做飯嗎，我也來幫忙！」

    料理台上擺滿了秦郁上採購的食材，秦郁上麻利地挽起袖口，露出的小臂精壯結實，又套上江來平時穿的圍裙，而後從塑膠袋裡拿出在進口超市買的紐西蘭小羊排，熟練地抹上調料。

    羊排醃製後靜置等待入味，秦郁上又洗小土豆和西紅柿，待會送進烤箱一起烤。

    江棠承則搬了個小板凳，在旁邊摘蔥剝蒜。

    除了烤羊排，秦郁上還買了免漿黑魚片，打算做一盆開胃的酸菜魚，此外料理台上還一字排開各種新鮮蔬菜，那架勢分明是要在江來進組前一天把他餵胖個十斤。

    江棠承用剝蒜的手揉臉，冷不防被辣到眼睛，秦郁上又趕忙用毛巾給他擦。

    江棠承眼眶紅紅，眨了眨眼，忽然沒頭沒腦地問：「叔叔，你追上了嗎？」

    從錢母家過個周末回來，江棠承明顯感到秦郁上和江來之間的氛圍不一樣了。

    秦郁上拿毛巾的手一頓，心想真是人小鬼大，然而跟個小孩談論這種話題到底讓他覺得害羞，感受著有些發熱的耳根，低低嗯了一聲。

    江棠承把一粒剝好的蒜米放進腳邊的玻璃碗中，聞言哇了一聲：「真的嗎，那你們是在談戀愛嗎，那你以後就是我爸爸的男朋友！」

    秦郁上一邊感嘆現在小孩的早熟，一邊心道我何止是你爸男朋友，我以後還要是他老公，也就是你第二個爹。

    兩人合力完成一頓豐盛大餐，撒了迷迭香的羊排鮮嫩多汁，小土豆烤得噴香軟綿，西紅柿酸甜開胃，再配上幾道開胃涼菜。

    秦郁上和江棠承相視一笑，兩人在半空擊掌，異口同聲道：「完美！」

    然而完美的合作關係卻在晚上睡覺前被打破了。

    原因無他，江來只有一個，誰都想跟他睡。

    江棠承心理：爸爸明天就要走了，好多好多天看不見，我晚上一定要他摟著睡。

    秦郁上心理：江來明天就要走了，好多好多天看不見，我晚上一定要摟著他睡。

    江來把碗筷放進洗碗機，按下啟動後從廚房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秦郁上和江棠承分立沙發兩頭，江棠承叉腰，秦郁上繃臉，正一眨不眨相互瞪視，相親相愛的氛圍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空氣中隱約飄過的絲絲火藥味。

    江來滿腹疑惑走過去，剛想問怎麼了，就聽小孩奶呼呼地道：「叔叔，你今天做飯好辛苦噠，累不累呀，趕緊回家休息吧。」

    秦郁上眼皮一跳，心道小崽子長進了，竟然拐彎抹角趕他走，他眼睛一眯，理直氣壯道：「我明天還要開車送你爸，怕來不及，今晚就不走了。」

    江棠承小嘴一扁，只恨自己未成年還不能開車，退讓一步：「那好吧，那我把我房間讓給你，我去跟爸爸擠一擠。」

    秦郁上心道小崽子可以啊，都學會以退為進了，他假裝體貼道：「那怎麼行呢，我一個大人怎麼跟你一個小孩搶。你踏實抱你的小被子睡你的覺，我跟你爸湊活一晚上。」

    兩人都是倔強個性，脾氣上來互不相讓。眼看友誼的小船就要翻了，江來從廚房出來，兩人齊刷刷望過去。秦郁上略一遲疑，讓江棠承搶了先。

    「爸爸抱。」江棠承沖江來高舉雙手，「我今晚要跟爸爸睡。」

    江來愣了愣，彎腰把他抱起來：「好啊。」

    秦郁上眼眸一暗，因為遲疑的那半秒，他只能忍痛去睡客房。

    *

    客房並不是江棠承的房間，看起來更像是江來平時堆放雜物的地方。關了燈的房間漆黑一片，只有從薄紗窗簾外透進來的月光，在地板上映出一片光亮。

    秦郁上仰躺在硬床板上，夏涼被搭在腰間，一隻手枕在腦後望著天花板。

    他今天當廚子明天當司機，忙裡忙外結果連江來的毛都沒摸著。剛才本想趁江棠承洗澡的時候親一個，嘴就快貼上的時候就聽江棠承在浴室里喊爸爸，結果江來毫不猶豫把他的臉拍到一邊，拿著浴巾鑽進浴室去了。

    秦郁上不由對自己的未來產生深切擔憂，他這還沒嫁進這個家……啊呸不是，是還沒娶江來進門，江棠承就敢這麼幹，以後這個家還有他的立足之地嗎？

    「小兔崽子……」

    秦郁上翻了個身，夜闌人寂，唯有硬板床咯吱咯吱的聲音應和他無處傾吐的鬱悶。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捕捉到門外一絲聲響，頓時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房門外客廳里，有人在走動，而腳步由遠及近，不偏不斜地停在了他的房門外。

    秦郁上眼睛一亮，沒有絲毫猶豫地掀開薄被翻身下床，光腳踩在地板上，眼眸精亮如同一隻捕食猛獸，悄無聲息地接近一無所知的獵物。

    門外寂靜無聲，秦郁上篤定人還在外面，他唇角一勾，慢慢搭上門把手，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將門拉開，在門外之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人拉了進來。

    江來在江棠承「爸爸我捨不得你」的喃喃聲中好不容易把人哄睡，卻放心不下另一個，以「我只是出去喝個水順便看一眼秦郁上睡沒睡」為由說服自己，悄悄把胳膊從小孩脖子底下抽出來，裝模作樣去廚房倒水喝了一口，而後走到了秦郁上的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