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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0:48:13 作者: 三拾叄
    導航顯示目的地即將抵達,在道路右側,江來停好車,下車後才發現這是一家診所。

    江棠承奇怪道:「爸爸,咱們不是去醫院嗎?」

    江來也不清楚顧澤肖為什麼讓他來這裡,牽著江棠承的手推開了一道玻璃門。

    前台坐著一個接待的護士,大概是顧澤肖提前囑咐過,見到江來便立即起身:「請問是江先生嗎?」

    在得到肯定回答後,護士微笑道:「顧醫生現在還有客人,麻煩您稍等。」

    江來注意到她的用詞是「客人」而不是「病人」,但也沒有多問,在指引下來到了等候的沙發區。

    他在沙發坐下,抬眼打量這間診所,裝修家具都是嶄新,門口還擺放花籃,一看便知道剛開業不久。

    顧澤肖難道離開醫院,自己開了家診所嗎?

    江來正疑惑,就聽身後忽地傳來一道巨響。

    並非重物落地的聲音,更像是人在極端憤怒的狀態下爆發的怒吼。

    因為要打針,江棠承本來就緊張,聽到這聲音後嗖一下從沙發彈起來,跑到江來身邊抓住他的手臂,緊張兮兮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聲音似乎是從身後某間診室傳出來的,房門緊閉,看不清裡面的情形。江來掃一眼便收回視線,就見前台護士也似乎嚇了一跳,觸及到他的目光後抱歉地笑了笑。

    在那聲近乎暴怒的呵斥後,那間診室又重新安靜下來,約莫過了兩分鐘,緊閉的門被轟一聲推開,一個中年男人滿臉怒容地走了出來。

    路過休息區,中年男人目光無意識一掃,猝不及防跟江來照面,隨即腳步一頓,當看清江來的臉時,他的表情幾乎瞬間凝固。

    江來維持著坐姿沒有起身,靜靜地同中年男人對視。

    男人面貌威嚴,周身散發久居上位的氣場,眉目同顧澤肖有幾分相似。

    江來當下便猜出他的身份,這人應當就是顧澤肖的父親。

    顧允良足愣了十幾秒,直到一個司機模樣的人推開門畢恭畢敬喊了聲「院長」他才回神,神情複雜地最後看了江來一眼,隨後整整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江棠承撇嘴道:「這個伯伯看起來好兇啊。」

    江來從顧允良身上收回視線,轉頭拍拍小孩的手背,也因此錯過了顧允良上車前朝他投來的意味深長的一眼。

    身後傳來一道腳步,伴著小孩一聲「顧叔叔」,江來站起來,轉身喊道:「師兄。」

    顧澤肖神情自若,臉上掛著一慣溫和的笑:「等久了嗎?」

    「沒有等很久。」江棠承搶先道,「我們剛到。」

    顧澤肖摸了摸江棠承的頭,蹲下同他平視:「崽崽掉牙了嗎,讓叔叔看看。」

    江棠承立刻張大嘴,仿佛展示功勳章似的:「這裡這裡。」

    同一時間,市區某酒吧。

    碩大的包廂空蕩無聲,沒有迷離的燈光,沒有勁爆的音樂,更沒有嗨翻天的俊男美女,只有兩個大男人面無表情相對而坐。

    如果不是隔著一道門外隱約傳來的鼓點,聞紹簡直要懷疑他來了個假酒吧。

    此刻他正一百零八次後悔不該約秦郁上出來。

    聞紹翹著二郎腿,左腿換到右腿上,隔了半分鐘又把右腿換到坐腿上,腳尖在半空煩躁地點著,終於忍不住直起身,沖身側的人一通抱怨:「不唱歌就算了,你來酒吧光喝水啊,你尊重酒吧嗎,你想過酒吧的感受嗎?」

    秦郁上默不作聲,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

    聞紹氣到翻白眼,摸著胸口緩了半天,有氣無力地問:「你到底怎麼了,殺青了不是應該挺高興的嗎?是不是阿姨又……」

    秦郁上目光微沉。對於他時隔兩個月再次回家,梅瑛反應平淡,依舊按照自己的生活節奏,似乎家裡有他沒他都一樣,直到今天下午他赴約之前把梅瑛送去劇團,才換來一聲不冷不淡的「謝謝」。

    這種家事跟聞紹說不著,也說不清。

    聞紹看不慣秦郁上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倒滿一杯威士忌往他面前一推:「喝。」

    「真喝不了。」秦郁上終於有了反應,「嘴唇破了。

    語調淡淡,但聞紹是誰,立馬捕捉到其中一絲微妙的悶騷和炫耀,當即「哎呦喂」了一聲。

    秦郁上交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腿,靜候聞紹開麥。

    聞紹果然不負所望:「嘴唇怎麼破啦?親嘴的時候被誰咬的吧?嘖嘖,這親得也太激烈了,看不出江來還挺——」

    秦郁上一個眼刀飛過去,聞紹又噤聲:「這才哪兒到哪兒,我連江來名字都不能提了?我又沒說他壞話,我說他咬得好咬得妙還不行嗎?」

    說著,聞紹又賤兮兮湊近,擠眉弄眼地問:「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咬其他地兒沒?」

    秦郁上立即從得意轉為鬱悶,端起檸檬水一口喝光:「沒有。」

    「為什麼啊?」聞紹納悶,端起酒杯的同時狐疑地掃著秦郁上某處,「該不會你不行吧。」

    秦郁上忍著抽他的衝動:「他有個兒子。」

    聞紹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什麼玩意兒?」

    秦郁上終於找到能嘲諷的對象,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你這個老闆怎麼當的,公司的人有兒子都不知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姿琅的危機公關這麼差了。」

    聞紹被這個消息震驚到無以復加,抽了張紙擦掉身上的酒液,但也只是潦草地擦了擦:「江來有個兒子?沒聽說他結婚啊,我靠難道是隱婚?那小孩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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